“我是宸宸的妈妈,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但孩子他爸,我可以放过你。”
“趁着那两间厂子还没卖掉,夫妻一场还来得及留点情分。”
“——我们离婚吧。”
原话便是如此。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憔悴,唇色浅淡,丝丝缕缕稍嫌凌乱的碎发挂在耳稍,身形柔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下。
同时又那么坚定,目光灼灼。
戚爸不禁为之动容,一狠心,立刻将两间工厂地皮,连同进口机器,一共卖得三百六十八万,答应作为儿子治病的‘专款专项’,有生之年绝不挪用。
戚妈妈喜极而泣,离婚的事不了了之。
戚余臣转至C市,去做主治医师极力推荐的手术。
历经大半年的调养,手术幸运大成功。
医生说,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手术能够让他多活上十年。
“……十年吗?”
一向温婉可人的戚妈妈并没有露出笑容。
她就像命运桌上狂热的赌徒,非要自己的儿子长生不老、不死不灭,除此之外无论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她绝不肯满足。
半年后,为建设新时代新城市,A市大兴土木工程。
戚家转卖的两间工厂恰好位于计划的省内铁路附近,地价大幅上涨,陈家也因此一夜暴富,成为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戚爸与机遇失之交臂,沮丧郁闷之下,不慎结交损友,一脚踏入真正的金钱赌博。
仿若无知无畏踩进泥沼的旅人,步步深入,步步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