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句将裴一默拉回现实。
它点点头后,姜意眠埋头睡去。
裴一默接过笔,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几分余温。
刚才,为什么会想到咬眠眠?
最近,好像,总是想咬。
作为一只渐渐拥有太多肮脏欲念、思维却没跟上来的鬼,裴一默显然没法靠自己的动物性的大脑分析出因果。
笨拙地研究了半天,终究还是将强烈的舔咬冲动归类于对力量的渴望。
它再三告诫自己:不可以吃眠眠,不可以,不可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而后便乖乖抄起笔记。
说实话,裴一默并不喜欢写字。
操控人类手指去做如此细致的活,对它来说,远比吃人杀鬼来得复杂,完全没有意义。然而在此同时,很矛盾的一件事,它又非常喜欢给眠眠做笔记。
像现在这样。
它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地写下字。一转头,就能看到眠眠雪白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因为生病的关系,脸上泛着淡淡的潮红,粘着几缕细软的发。
以裴一默浅薄的认知来说,眠眠双目清明的时候就是很好很好的主人,是一只矜贵漂亮的鸟,长着柔软但有力的羽毛翅膀。唯一让它难过的事情在于,小鸟是不愿意让人摸的,鬼更不可以摸。
要是不听话,她可能会生气,飞走。
所以只有等她睡着。金丝雀被关进笼子里,变成无知无觉又柔弱可期的小兔子。你才可以偷偷摸摸她,碰碰她。注意不要把她弄醒,其他的想怎么弄就可以怎么弄。
裴一默伏下身,侧脸贴着桌子。
它先是用手指小心地戳一下脸。
以指腹沿着她的嘴唇边缘往下滑,到下巴,再顺着凸出来的锁骨描摹。
好了,不可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