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尽,这次他真的打算走了。
而姜意眠最后一次拉住他。
不管秦衍之如何看待姜小姐、他与姜小姐的婚礼,他的规矩是什么,破坏规矩又代表什么。她只需要知道,姜小姐在秦衍之心里并非纯粹的养女,一个陌路人,这就足以应对她的任务。
剩下仅仅让他亲口说出来而已。
所以她用力握住他的手,以柔软无力的手指头,在他掌心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还会破坏同样的规矩吗?」
今夜的秦衍之破例温情,也诚实。
“也许。”
他说。
「什么时候?」
她费力地坐了起来,衣领凌乱,两条锁骨被光勾勒出俏丽的形状。蓬松细软的头发铺在床上,一只足从被子里顽皮地逃出来,脚踝细得一掌便可以擒住。
分明还是个孩子,活像一只未长成的小狐狸,胆大包天、步步为营地逼近狮子。
可小小的灯火落在她的眼里,那样稚嫩、那样璀璨,生机勃勃。
而他没有光。
他只有望着她,关住她,通过她,方能拥有一些光。尽管如此的拥有无异于对水捞月,短暂而荒谬。
「什么时候?」她执着地追问。
窗外月光清冷,缈缈星辰挂在远方。
这般的夜色不单叫人浓情,有时也是会叫人糊涂软弱,叫一些滋生又腐败,腐败又滋生的东西窥见缝隙,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你什么时候再娶我?
什么时候承认我?
什么时候才肯爱我?
她问题背后的深意,她明白或不明白,秦衍之终于给了她一个回答。
“现在。”
——伴随一声压抑的喟叹,他低下头,一点冰凉的触感落在她的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