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好心将湖心苑,将这片天地留给了他们。
就他们俩。
他抱着她坐上秋千,薄薄窄窄的一块木板,本应装一个健旺的人,恰好又装得下两个病残的人。一个成只剩眉眼风情的烂皮枯骨,一个苍□□致的淡漠人偶。
她们呆在一起比一个人来得残缺,抱在一起比一个人来得颓靡柔媚,仿若书页间压扁的干蝴蝶,淌出一点绿色血液;好比这间院子,这个时代。
一半在以不可阻挡的趋势缓缓覆灭,一边却在纸醉金迷,抱着必死的决心极致狂欢。因而有了一种幻灭的艳异感,犹如泼了红漆的纸风筝,摇摇晃晃地顶着狂风在空中勾缠。
——亡命鸳鸯。假使三少爷活着,他一定会这般恍惚地点评上一句。
幸而他已死了,他们都死了。
剩下他们也离终点不远。
人到快死的时候往往无话可说,因而她们静默地坐着,亲近地贴着,只久久没有话语。
倒计时由此而始。
戚余臣握着姜意眠的手,她倏地反过手来,在他的手背刻下一个数字:5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4
五分钟的倒计时,她们第一回 交谈也是那样的,而后便是漫长到近乎没有尽头的等待期。
“好。”他轻声答应。
微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他轻轻地拨正了,同时低下眼来,缓慢又轻柔地将手指挤进她的缝隙稍微用力地捏了捏。
两秒后,她亦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