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文棠穿了件薄薄的灰色西装,里头是白衬衣,并不是很正式,他衬衫扣子开了两颗,可以看见脖子里隐隐若现的一条红色绳子。
他手肘处的西装布料蹭上了白色的浮灰,但他并未察觉,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讲着电话,眉目间一点懒散,嗯了一声,说:“陪老太太来榕城转转。”
那端不知说了什么,他紧接着发出了一声轻笑:“想什么呢,只有我一个人,还能有谁?”
倪宝嘉上前,同站在单车后的小哥要了一杯冰滴纯咖。小哥抬了下头,面露几分为难:“不好意思,最后一杯咖啡,被这位先生买走了。”
周文棠从电话里分了点神出来,他侧目睨了眼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眉眼秀气的姑娘,他笑了下,说:“拿给她吧。”
他那一眼很淡,只是略略滞留片刻,便收回了视线,继续讲着电话。他一只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姿态有点放松,对着电话那端的人道:“还没完了?”
声音很淡,但可以听得出来,他多少有些耐心告罄。
以倪宝嘉的性子,那天她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一杯咖啡的,但她却鬼使神差地接受了。
倪宝嘉道了谢,紧接着抬头看着他:“多少钱,我转给你。”
这时周文棠已经讲完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到西裤口袋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没多少钱,就当我请你了。”
他语气如常,没有一丝轻浮之意。
倪宝嘉又再次道了声谢。
周文棠却笑了起来,同她攀谈起来。
倪宝嘉渥着手中的咖啡,壮着胆子问了句:“你是来做礼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