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刚刚离开医院的时候,他也亲自去询问过贺二他到底是怎么招惹闻嘉采的。对方一开始还因为受此大辱而勃然狂怒,在自己刚进去的时候骂得毫无休止,可纨绔究竟只是纨绔,舒夜阑稍微用点手段,没花什么力气,对方就全都说了。

两周以前,亦是在一场聚会中,贺二大肆讽刺讽刺舒夜阑毫不顶用,是难担闻家大任的废物,这倒无所谓,对此舒夜阑心底早就清楚。

可随后他就说到整个闻家。

舒夜阑听说过贺家当年是怎么跟自己祖母那辈的人合作掀起风浪,随后又是如何被一步步打压到现在这种地步的,贺二固然只是道听途说,愚蠢自大到酒桌上扯嘴皮子威风罢了,但是不得不说,贺家对于闻家的情况还是知道那么点的。

“……曾祖母年纪也大了。”沉默片刻,舒夜阑忽的道:“说是每天早上都能去葡萄园散步,但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也不知道病情什么时候就会复发。”

闻嘉采:“……”

他张了张口,本来想要说什么,但好像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他知道舒夜阑指的是什么。

都说闻家何其可怕,不论在谁的口中都是无情残暴的野兽,过处寸草不生,令人肝胆俱寒……归终结底,竟也不过是稀稀落落,最后只留下伶仃这么几个相依为命而已。

所以才说啊,对方其实也没有说错。

这就像是背着什么血缘的诅咒,但凡闻家的人,皆是众叛亲离,孑然至死。更别说闻越平日里行事如此暴戾恣睢,竟还能得如此安逸,这些事情难道不都是他带来的报应?

甚至于……报应到最后,他自己难道还能活得多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