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们就去坐一会吧。”裴淑拉着裴庄若袖角,低声道,“明初表兄也回来了,淑儿想看他舞剑。”
“那、便打扰谢相了。”到底,她也是想多留一会的。
“请。”谢清平笑了笑,示意侍者为二人打伞引路。
他落后一步,回身看了眼尚且无人的门口,拢在广袖中的手黏腻着薄汗,慢慢握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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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后|庭水榭中,一人正持剑练武,身姿挺拔,剑势遒劲,踏水如鸿毛轻灵,出剑似白虹贯日。此人便是今早被召回的世子谢晗,十六岁的少年已是长身玉立,风姿翩然,承继了谢家儿郎独有的山眉星目。
此刻收了剑,正从湖畔健步走来。
“表兄舞得真好!”裴淑拍手称道,抽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拭。
“多谢!”谢晗笑道,却是避过巾帕,只垂首对裴庄若行了个问安礼。
“世子愈发英姿俊朗了。”裴庄若起身受礼,目光扫过谢清平案前一沓书册,猜测他终是事务缠身,便拉过裴淑道,“表兄的剑舞完了,姑母带你去内堂赏莲如何?”
裴淑“恩”了声,乖巧行礼整备离开。
谢清平饮完一盅茶水,复又倒了一盏,遂起身朝裴庄若笑了笑,一副温和眉眼中难掩歉意,“裴七姑娘大可自便,有事可随唤侍者。”
“谢相客气了。”裴庄若余光瞥过茶盅,雪肤双颊终于燃起一点红晕,垂眸道,“该是庄若谢谢相的点心。这么些年……您竟还记得妾身爱吃栗子茶饼。”
“是慕容长史提醒……”谢清平话至一半,对上裴庄若散去大半希冀的双眸,面上神色不由又浮了两分愧意,却也不过转瞬便敛了干净,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舍妹宿疾缠身,这些年劳你照顾着淑儿。万业寺中亦是你多番前往陪伴家母。毓白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