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日里,他其实一直在城郊别苑的密室内。
一场动乱过去,万业寺归来,他同殷夜互诉了衷肠,亦互通了情意。两人又如过往的许多年一样,隔着一条长廊,住在面对面的宫殿里。
梦醒时分,一推门,便能看见彼此投在窗户的影子。
如果睡不着,她会偷偷过去,抱他一会,听他呼吸的声音。
换作他,则会行至门边悄声问过侍者,隔着门静站一会,见一切安好便也不再扰她,转身离去,或者观天色严寒,进殿给她掖一掖被角。
这样祥和的日子过了数日,第五天夜里,他刚躺下,便觉体内气息翻涌,袖中金针将将滑出刺入相关穴道,一口血便已经吐了出来。
他缓了片刻,起身点了灯换衣裳,看见上头血迹点点滴滴皆成暗红色。
师姐说过,待血变黑时,他的大限之期便也到了。
大限之期,便是来年六月艳阳天的时候。
本来师姐为他多赚的三个月的生机,他觉得已经十分足够。
可是,如今,这哪里够。
这五日的好几次,他都想把话与她说了。
可是,面对着那张明艳璀璨、对来日满怀期待的脸,他要怎样开口。
翌日,他回了丞相府,寻来了师姐,传了飞信回青邙山。
他很早就提出的方法,他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