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是晚晚怕苦,是喉咙痛。”小公主从哥哥身后探出脑袋,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
她俯身去看,喉咙通红,周围的皮肉翻卷起来。
太医看后告知,是因为频繁呕吐,胃液反酸灼伤了皮肉。
“难为两位殿下了。”太医道,“这种疼,同陛下近两年一心焦疲累便冲起的口疮是一样疼法的。”
她便搂着两个孩子,打着手语和她们说,“这顿就不喝了。”
那种疼,是连喝水都会疼的。
“贫苦人家,得了这样的病,孩子早就不在了。这两个孩子投在我腹中,生来龙凤,故活到今日。然所受之苦,胜过欢愉。所处之地,多为床榻。”
“这样看来,也不知是他们之幸,还是命?”
“你们都说,他们活不过六岁。”
“我信了。他们昏迷的越来越久,病发的越来越频繁。除非解药,我不治了。”
“我想带他们出去看一看。”
“这里!”殷夜环顾四周,摆摆手,继续比划着,“抬眼只有一小块天,星星月亮都诓在里面,不好看。”
“我想让他们看看高山,大树,看看蓝的天,白的云,闻一闻旷野的花香,吹一吹山涧的清风。我想让他们看见天地与众生。”
“若还有时间,我还想带他们去西海,看一看他们爹爹幼时生长的地方……”
话到这里,殷夜突然停下了比划,半晌又重新手语道,“我从出生,到与他成婚,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有长久分离过。那时他的人生里,只有他的小时候,我没有参与过。”
“是故,我也很想去看一看。”
她顿下手,拉过佘霜壬的衣袖,用眼睛说,“你帮帮我!”
佘霜壬望着暖阁里两个才玩了一炷香的时辰,便靠在乳母怀中喘息的孩子,拍了拍殷夜的手,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