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遥的心猛地一哽。
她也是最近才感觉到,待在周知?砚身边,她大部分时间都能满腔欢喜,但有?时候就像做过山车一样,从最高处往下滑,一下子?觉得心里空荡荡得难受。
就比如他一直很清楚地把自己和她划开,拒绝她永远说的是‘不必’而不是‘不要’,就比如今早他明明吃不下三明治但还是在努力吃,就比如他刚过说的那句反问。
黎遥很清楚,周知?砚这不是在故意杠她,也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在对自己产生困惑。
黎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本身一直觉得,周知?砚是一个成?熟到十六岁能和二十六岁一个思想境界,同时身心都非常强大的人。
而自从她知?道对方得了这样的病之后,她就突然感觉到了对方的脆弱。
虽然对方的外表依旧像是个坚不可摧的钻石壳子?,但是那层钻石很薄,轻轻碰触一下,就会露出那个柔软的内里来。
她有?种预感,自己好?像站在了对方的壳子?面前,但是还不够近——
她要想办法离那边更近一点。
黎遥轻咳两声:“当然能好?啊,但是急不来——明天?就要去看你的心理医生了,周知?砚,你激动吗?”
她又转过去看周知?砚,眼睛都在发光。
这导致周知?砚甚至没有?先意识到她这个询问有?多么无厘头,而是先被?她的眼睛吸了过去,一时间微微有?些僵硬地停顿了两秒,才有?些不自然地道:
“激动。”
黎遥当然听得出来对方这话只是为了捧她场,但这也足够她高兴好?几秒了,她哼着?小曲继续开车,转而看到了个烟酒专卖店,便沿路停车。
周知?砚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就扔下一句:“你等我一下。”便下了车。
黎遥动作确实快,她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个礼盒,直接塞给了周知?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