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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出去玩。”

他看着她,就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不知怎么,胡搅蛮缠中带几分祈求的意味。

像只狗。像只叼着项圈乞求主人的大狗。

见夏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不去。”

她撒腿就跑。

一路跑到体育场大门口,见夏才停下来,喘着粗气往回望,李燃已经成了视野中一个小黑点,还站在主席台的阴影之下,形单影只的,竟然有点可怜。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怎么可能做朋友,还是离远点比较好。陈见夏的直觉告诉她,李燃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那个世界里面有陈见夏所不懂得的一切,也许更洒脱更精彩——然而一旦尝了甜头,哪怕一丝丝的甜,都会腐蚀掉她多年垒筑的脆弱堡垒。

见夏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还是调头慢慢地回班了。

陈见夏看见俞丹的时候还是有点心虚的。

李燃在看台上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有多少传入了俞丹的耳朵里。

然而俞丹只是一如既往站在讲台前,带着微笑,复读机似的夸奖了全班同学,参加了一上午的庆典,又要负责打扫卫生,又要筹备班会,大家真是辛苦了,我们真是个团结的集体。

换汤不换药。

见夏不由有些失望。

在被于丝丝举荐成为劳动委员之后,见夏每天都第一个到学校给班级开锁,晚上还要监督完值日,最后一个锁门离开。军训后正式开课大扫除,五楼的水房因为水压不足停了,她独自跑到一楼换水,上上下下那么多趟,除了楚天阔帮忙,其他男生竟然能够做到视若无睹,以眼镜片为结界,彻底屏蔽了水桶这个物件。

陈见夏早就不是对老师表扬嗷嗷待哺的一年级小学生了,但她还是寄希望于俞丹能说两句公道话,改变一下这个一人干活全班享福的局面——她又不是美国高中生,做学生干部还能写进高校申请材料里邀功,劳动委员干再多脏活也换不来高考加分,她凭什么每次都坐在下面听“大家辛苦了”这种屁话!

陈见夏木然看着俞丹,直到她训话完毕,让全班同学为自己“鼓鼓掌”。

大家开始在楚天阔的指挥之下搬桌椅,为班会清场地。

陈见夏的书桌塞得很满。她既然拿着班级钥匙,每天必须最后一个离开,索性在教室自习到很晚,直到收发室大爷来赶人,因此大部分练习册都堆在桌洞。

余周周也很懒,她俩默契地将桌子拖着走,桌腿和地面时不时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俞丹难得一次皱着眉头喊停,要求所有人都必须把桌子抬起来。

“抬不动就先把桌洞里东西掏出来,分两次搬!”俞丹说。

见夏和余周周互看,两个本质懒人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默契,于是各抓一边勉力去抬,不料桌子一歪,里面的书本杂物哗啦啦撒一地。

周围有善意的哄笑声。余周周和她一同蹲在地上捡,陈见夏有些尴尬,李燃的cd机和自己的爱华随身听原本被塞在最里面,掉出来时自然砸在书堆最上面。旁边不知谁说了一句这随身听我小时候也有,窘得她赶紧伸手将随身听捡起来塞回到书桌。

于丝丝不解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从背后响起。

“陈见夏,这是我的cd机吗?怎么在你书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