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愁眉苦脸地走回去。难道真要去找妈妈?
还没走到门口,就远远看到路灯下杵着一个傻大个。见夏停步,冷着脸问:“你来干吗?”
“你怎么关机了?”李燃问。
“你不也关机了吗?”
“中午打架时候掉地上摔坏了,我去买了个新的,”李燃举起新手机晃了晃,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给我打电话了?”
陈见夏冷着脸不回答。她不只打了电话,还一直期待他打来,不停解锁查看,自己都觉得丢脸,索性关机了。
李燃继续连珠炮似的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宿舍?”
“干你什么事儿?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她把这话还了回去,心里十分舒畅。
没想到李燃笑了,特别温柔地说:“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不是取决于你吗?”
陈见夏愣住了。
千言万语梗在胸口。好像有一个重要的决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浮现在她眼前,再容不得迟疑。
她多久没见他了?那双狗一样纯净的眼睛,正带着笑意望着她,将她满腔火烧火燎都浇灭,化成无限的温柔。
楚天阔曾对她讲过一个南方的俗语:食得咸鱼抵得渴。
李燃不是一条任由她戴上摘下的围巾,他是危机四伏,也是她的牵肠挂肚和克服不了的小心眼。
“咸鱼”站在眼前,无辜地看着她,她是不是应该挂着辘辘饥肠躲开他?
陈见夏还没做好决定,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重重扑进了李燃的怀里。
“我宿舍住不了人了,怎么办?”她抬头看着李燃。
李燃闻言,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块“咸鱼板板”。
三十四
停泊的飞船
陈见夏坐在转椅上,眼前是一整面宽阔的落地玻璃,横跨江面的大桥被沿途路灯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珍珠脊背,静静地蛰伏在她眼前,偶有一辆车经过,从一边的黑暗潜入另一边的黑暗。
她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远方的那座桥。
仿佛飘荡在无边静寂的太空,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也许会经过一两颗星星,也许这辈子只有自己。
从踏入酒店开始的紧张兮兮的心情,此刻终于慢慢平复。
听到背后浴室的门打开,见夏也没回头,只是问:“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什么歌?”李燃一边甩着手上的水滴一边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