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他在哪里等我。”
(正文完)
凌翔茜筛选伴娘名单的时候犯了愁。
她十八岁离家读书,认识的朋友年纪各异、形形色色,在上海找几个关系不错又未婚的伴娘易如反掌。然而在家乡举办的这一场,她先给自己设了个套,一定要找少年时代的同学来见证。
既然是同龄人,大多结了婚。
第一个想到的是余周周,已婚。
余周周电话里建议她去找耿耿,余淮的太太。耿耿已经是网上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发展得很好,虽然凌翔茜自己做,可以从上海带摄制团队,但人生地不熟,硬带过来,还不如耿耿这种原本就在家乡开工作室的,既可以当伴娘,也可以把拍照、婚礼vlog全包下来,省心。更何况,凌翔茜和余淮是初中同学,林杨和余淮是铁哥们,耿耿和余周周也是初中同学,余周周和余淮是亲戚,大家又全都是振华高中校友,就算凌翔茜与耿耿不直接认识,也早就该认识了,亲上加亲多方便呀。
凌翔茜打断了余周周玩连连看。
“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太太’,都已经是余淮的太太了!”
余周周语塞。家乡不大,千丝万缕都相连,反而漏了最关键的事。
但很快,她如凌翔茜预料的一样,讲出了标准的余周周式歪理:“为什么伴娘一定要是未婚女性呢?你不觉得这个规矩很奇怪吗?”
明明是自己搞错了,却一本正经地要从根本上推翻伴娘传统。
余周周继续说:“如果标准放宽一点,我不是也可以做伴娘了吗?”
凌翔茜说,对,好,都怪我自己想不开,我一定好好考虑,打开思路,真是谢谢你,帮了大忙呢。
她挂下电话就用抱枕去抡楚天阔,电光石火间,楚天阔做出了抉择:把笔记本电脑合上防止造成更大的损失,并用脸结结实实接下了这一击。
闹了一会儿,凌翔茜忽然问他,如果我刚才用的不是抱枕呢?你会选择保住头,还是笔记本电脑?
和大部分恋爱中人一样,凌翔茜也常常提有关“如果”的问题,但和喜欢拿自己与对方的前任、白月光、偶像、亲眷作比较的人不同,凌翔茜总是在和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对抗。
楚天阔知道,无论他怎样努力,时间怎样流逝,有一些事情就是发生了,在人最黑白分明、眼里不揉沙子的青春岁月,他因为自保而放弃过她。
凌翔茜在对抗内心的不安,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你如果抡起来的是椅子,我肯定不会优先护电脑;而且你也不会用椅子抡我,你举不起来;就算举起来了,攻击速度也没有抱枕快,我应该有时间同时保住电脑和头。”
他诚实地回答。
凌翔茜长出一口气。失落吗?或许有一点,但如果楚天阔对她说宝宝你就是用钢筋砸我我也绝对不躲——她一定会惊恐又恶心地连夜收拾行李逃跑。
这时候她收到了林杨的信息。
“你要对我的婚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