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陈见夏:“你知道为什么凌翔茜找你做伴娘吗?你们俩都不熟,显得她穷途末路似的。但她不是找不到人。是她自己标准高,不是因为找不到人。”
见夏笑了。楚天阔为爱人辩护的时候,居然会这么笨拙。
高中的时候,他俩秘密交往,表面很理智,情到深处楚天阔也曾当着陈见夏的面抒发一些不像他说得出来的肉麻话,比如很心疼凌翔茜,明明那么小心翼翼地做人了,还是一个真心的同性朋友也没有,身边围绕的“闺密”不少,都对她怀着一些别样的情绪,几个男发小又迟钝。
“她很不快乐。”少年楚天阔说,“但我帮不了她,我只会把她影响得更小心做人……更不像她自己。”
少年陈见夏当时自然不知道如何回应,但现在,人生起落,她明白了许多。
“找我当伴娘怎么就穷途末路了,”陈见夏语气轻松地抬杠,“是我在校友里太没存在感了吗?当伴娘咖位不够?”
楚天阔笑了。
“我和她一起走过一段夜路,分享过同一首歌,在我自己也非常难过非常不快乐的时候。她在家复习备考,我们一起喝过热巧克力……谁告诉你女生一定要三年手拉着手上厕所才算朋友?婚礼是很重要的时刻,她就是因为真心相待,所以不希望身边站着一个塑料姐妹,否则以她现在的事业和风光,随便找个你所谓的‘闺密’不就得了?这把年纪了,同学们都在经营人脉,凌翔茜但凡主动邀请,她会缺伴娘?”
楚天阔说,刚才那段话,要是她也听见了就好了。
“你转述不就行了?”
“不一样,她不是很相信我的话。她觉得我太会说了,可能是自己润色过的。”
“还没有原谅你吗?”
但是又那么喜欢你。
陈见夏也懂得。常常还是会和李燃斗嘴,有时候又提起南京,他始终有心结。
“见夏,你喜欢自己在振华的三年吗?”楚天阔问,“我知道很复杂,不能非黑即白地断言,但非要断言,只能选是否,你会怎么回答?”
“这和你俩怎么再续前缘的有关系吗?”
“有很大关系。你先回答我,我才讲得清楚。”
陈见夏被楚天阔的郑重打动了,八面玲珑的班长仅有几次在自己面前展露过脆弱的真实,他曾经深深地理解她,为绝望得像无头苍蝇的她寻找新加坡项目捡漏的机会,没有评判过半句她的背叛。
“我好好想一想,摆脱一时的情绪,再回答你。”
“好。”
耿耿也在问凌翔茜同样的问题:两个人的爱情故事。
幸好凌翔茜跟她算小半个同行,她无须像面对其他普通客户一样反复解释这些提问并非为了窥探隐私。
“要策划拍片的主题和选材,是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