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不要怪我啊,那棺椁太窄了,一个人躺还好,两个人实在太挤了。
青年转身的那般决绝。
白若一目眦尽裂,眼瞧着苏夜离他远去,他伸出手要去拽他的衣袖,可是连指节都是没力气的,眼睁睁看着黑袍衣角从他指缝滑落,眼睁睁看着生命鲜活的青年从他视线里消失。
从来没有哪个神祇像他这么狼狈,像他这么无助,像他这么颓然。
连自己最想守护的人都守不住,他到底算什么神祇啊?
他哪有资格拯救什么苍生?!
简直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白若一浑身无力,甚至喉咙软地发不出声音,可他那张一贯绝冷清艳的脸上却狰狞起来,那张神性的面容变得扭曲,雪山之巅上最圣洁的高岭之花蓦然跌落泥潭,在泥沼中挣扎,不是为了脱离那脏污,而是渴望将自己埋进去,生同衾,死同穴……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眼睁睁看着即到的未来,那是死局,他却无能为力……
往事恍然如梦,尽浮眼前,苏夜用咒术给他编织了一个美梦。
梦里,他不再是仙尊,他也不再是万魔心,苏夜陪着他,从总角童岁,到弱冠少年。他们彼此相对,共饮饭食,合衾而卧,一起习武练剑,一同落字作画。
他看见苏夜一笑就绽开唇边的两弯梨涡,浓情蜜意地一声声喊他:“师尊……师尊……若一……白若一……”
他瞧见少年颀长略带薄茧的手指穿插在他发间,帮他绾青丝,在他发髻上别了一枚双燕翻飞的玉扣,凝情看着他,“师尊,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他快溺进去了……
“……仙尊,辰巳仙尊……”
“白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