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屋关大爷的咆哮声,关有寿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惯,这字用的妙,可不是她时如撒泼“惯”他,时而眼泪“惯”他;时而温言“惯”他……
当年温柔似水的妇人早已面目全非,也许根子上早就表里不一,只不过他不敢去面对而已。
关大娘紧拽着儿子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跟着关有寿到了篱笆杖子门口,不能撒手,松了这儿子也没了。
“三儿!……”
关有寿停止脚步,深吸了口气,转身揽着老娘疾步往外走。
阴沉沉的天空飘着片片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停在他的眼睫毛上,雪化成了水,对的,是水。
男人有泪不轻弹。
他哪来的泪!
三岔路口,四下毫无遮掩,北风呼呼作响,更是毫无人影。
关有寿放开老娘。
一对母子静静地站着。
输了!
他认真了,所以输了!
“三儿?”
关有寿极力眨眼,想眨去眼里的模糊一片。
关大娘朝儿子抬手。
关有寿退后一步。
举着胳膊的关大娘捂嘴而泣,“是娘对不起你。”
“说这些有啥意思?”关有寿使劲地搓了把脸,“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咋回事,你会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