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通电话之后,关有寿很多计划又不得不改了。比如原计划他想殿后再跟卡车离开。
房子的事情,昨晚他就已经跟他老丈人老俩口提过,以他老丈人的人品也绝看不上这点身外物。
可他媳妇提起的一些东西给兄嫂,看来十有八九不能如愿了。他还想临走之前给亲自送到叶家堡。
心念之间,关有寿很快就放下这些琐事,那些都是他们亲娘俩亲爷俩之间的事情,人走了又不是断了联系。
倒是他那个娘。
以先生的安排来看,他老人家就是想他断的一干二净。嘴上一直埋怨他父亲如何如何不成调,可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护着兄弟。
可先生错了吗?
没。
翁婿俩人了告别刘青山。
返回时,叶五爷就直接选择了乘马车,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怕坐姑爷这车子后面,他一把老骨头散架。
对,他就是这么任性。
但真正的用意?
叶五爷无非还是想与姑爷好好再谈谈。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老了,再与姑爷心平气和地坐着唠两句的机会,之后越来越少。
叶五爷一不提梅老,二不提他老姑娘,而是坐在车厢内讲起了与他们翁婿俩人毫无相关之人家的故事。
他的故事里有曾经显赫一时的权贵人家,也有得贵人撑扶而平步青云的贫民之子,皆是世间百态。
与其说是故事,还不如说是叶五爷的回忆,是对姑爷的提点;但对关有寿而言,就全靠他自己去领悟。
叶五爷不得不承认一点,他老姑娘的后半辈子就落在了姑爷身上,姑爷好,他老姑娘自然顺顺当当。
午后三四点,一辆马车终于沿着云山的方向,一路到了马六屯东北山脚下,停在了关家小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