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祉不住地试图伸出手去勾勒抚平,可到底也忍住了。

他道:“抽丝剥茧,总能理清。”

他瞧了天色,已是月挂中天。

青鸾殿那边仍是未有信儿传来。

若是再晚些,宫门便要下了钥,再也出不去。

凌祉捏着那真的玉环,眼下有了打算。

萧云谏既是不愿意时时刻刻瞧着自己,他便也应当给予稍稍空闲。

总是时间还长,命途还久。

急是急不来的。

这道理他从前时候也是懂得。

不若,他又怎会叫萧云谏同自己在一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甫要开口说道。

便听萧云谏言:“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采夕,她领着陆扶英的口信而来:“今日已晚,宫门下钥,二位只得住于宫中了。陛下言说,萧大人是她为小皇子请来的启蒙恩师,凌大人又是萧大人的上司,便是不得怠慢了,特地命我寻了处风景最美的宫殿,劳二位住下。”

采夕笑意盈盈的,头上簪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着。

萧云谏心知肚明。

这哪里是请他留下,分明是因为出了这么一遭又一茬的丑事,都叫他二人看清楚了,便必须时时刻扣在宫中,扣在女皇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才对。

采夕引着路,又转了轻舟,带着他二人到了一处湖上水榭。

景色应是不错,不过夜深人静,却是瞧不出来。

采夕道:“明日,陛下若是传旨,我会再来接二位的。”

撂下这般话语,她便摇着那独独的小船驶离了水榭。

萧云谏环顾四周,干干脆脆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