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遍遍在心底里骂着凌祉——

骂他是个呆子,骂他愚钝。

骂他以为送了命去,夜昙就会放过自己。

可更恨的,却更是面前这个指了一条“明路”给凌祉的夜昙:

“怪不得方才你拎了食盒去同我吃饭,怪不得你一直岔开我的话题,引着我莫要去瞧那铜镜里头的场面。”

“还有……你更是刻意将他安置在了此处,又放了这地图在此。甚至于在上面用朱笔点了这般明显的痕迹,难不成不是要叫住在此处的人瞧见吗?”

“凌祉那般心思缜密之人,又如何会察觉不了。”

“这般显眼的暗示,便是引着他,非要去跳那极寒之渊了!”

萧云谏飞快地落下这些话语,转身便出了门去。

他怀抱着地图,掐了云诀,马不停蹄地便朝着极寒之渊赶去。

夜昙一翻身便落在了萧云谏的云端上,辩解道:“阿谏,我可没有想这般多。”

他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方才我那护卫也说了,是他身上不爽利,便没留意到。还有这屋子,也是我特地挑了间舒适些的,哪里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是长飙之墟的地图,上面还有什么红点点的。还有啊,我又哪里晓得凌祉是个怎样的人,又如何能确定得了,他定然会去瞧那地图?”

萧云谏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稍动,瞥了夜昙一眼。

见到的却是夜昙仍是云淡风轻的一张脸。

想来也是,夜昙可是巴不得凌祉死了,他便无所顾虑了。

凌祉说来是个人质,可到底没有他,夜昙行事会更简单吧。

萧云谏无可奈何。

只能催促着身下云团,快些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