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等修渠结束了,也到了杀年猪的时候,希望猪争气点儿,这几天再长几斤肉,一家好歹多分二两,给大家伙好好补一补。”夏菊花得给社员们鼓劲。
听到杀年猪,刘二壮高兴的跟着点了点头,不过他有更关心的问题:“嫂子,你们今天给四壮送粮食,红小队真说要关他二十天?”放出来可就到年根了,刘四壮家能来得及准备过年的东西吗?
刘二壮可不认为分了家,刘四壮家没有过年东西,他娘就能放过自己。
回来的时候刘大喜已经跟夏菊花说过刘四壮的情况,所以她没藏着:“要是刘四壮两口子在里头还不老实,兴许得留在学习班过年。”
“咋着,他们在学习班还不老实?”刘二壮对刘四壮两口子的作死能力也是服气了。
夏菊花也想不明白,刘四壮能躲到孙氏身后占了这么些年便宜,应该是个有眼力见的,咋到了学习班倒认不清自己算哪头蒜了呢:
“孙桂芝不是举报我投机倒把吗,人家供销社给我证明了。结果等我们走了之后,他们两口子又说供销社收了我的好处才给我做证明的,又说红小队包庇我,处事不公平。所以红小队的人很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他们出来呢。”
“艹——”刘二壮不由的骂了句粗话,才发现在嫂子跟前说这话不合适,脸一下子红了:“嫂子,我是太生气了。”
谁听了谁不生气?也就是人林主任气量大,今天夏菊花见他的时候连提都没提,还要跟平安庄再订新席。换一个气量小的试试,以后还肯跟夏菊花打交道才怪呢。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老太太那儿你心里有点数。”夏菊花真心同情刘二壮,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孙氏不作妖。
刘二壮牙咬的咯吱响:“我们都分家了,我就是当哥的,管不了他一辈子。”
夏菊花点了点头,要是刘二壮能一直坚持住,孙氏也能消停点儿。她的事儿还多着呢,又拜托刘二壮继续盯着修渠,重新回到场院来。
场院里妇女们都在忙着,好几个人头碰头的围在一起,是跟着学编席。安宝玲几个已经找出一堆颜色金黄的苇杆,单独珍惜的放在一边,每多找出一把来,都引来高兴的笑声。
还有几个人在专心的破苇皮,夏菊花就找了个莆团,坐到破好的苇皮边上,拿起几根苇皮开始起头。
一开始只是破苇皮的人发现夏菊花的到来,见她开始动手编席,也没出声,只是一眼一眼的看她怎么编。等发现夏菊花飞快的起好头,脸上都露出佩服的神情来:别人起头都先拿苇皮左比右比,得算长度算方向。
夏菊花起头,拿起苇皮就开始,完全没有算计的过程,起好的头却严密紧实,几根苇皮象是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似的,你压我我压你,很快结成短短的“7”字,一个个大小匀称整齐,看上去十分爱人。
“谁帮我破几片黄/色的苇皮。”夏菊花见头起的差不多了,才抬头冲破苇皮的人笑着问。
两三个人站起来往安宝玲她们那边走,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让别人抢了先。李常旺家的一听夏菊花要黄/色的苇皮,马上明白她要开始编新花样的,不管不顾的嚷嚷:“刘嫂子,你可别光教她们几个不教我们。”一下子整个场院的妇女都停下自己手里的活,向夏菊花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得,需要拉关系的时候,自己又成了刘嫂子。夏菊花冲李常旺家的摇着头说:“我也是头一回编,还不知道能不能编成呢。等我编成了就会教给大家。”
你说自己头一回编的时候,眼睛能不能看着手里的席子,手能不能不动的那么快?那样的话说服力真的更强。
李常旺家的不管不顾的挤到夏菊花身边,被破苇皮的妇女瞪了好几眼也不在乎:“我觉得刘嫂子你头一回就能编成。我心灵,看一遍就能学差不多,等我学会了就帮着嫂子你教别人。”
李常满家的听不下去了:“就你能,这么能咋不自己想几个花样教教我们呢。”
“李嫂子,你咋跑这儿来了呢,我那个头起的对不对,咋编出来的是歪的呢?”刚才跟着李常旺家的学起头的人也跟过来了,一边说着李常旺家的,一边拿眼睛不时的瞟向夏菊花正编着的席。
李常旺家的头也不回的说:“等我一会儿学完了,连新花样一起教给你们。”
“嫂子,你看这几根苇杆行不行?”安宝玲听说夏菊花要用黄/色的苇杆,亲自拿了十几根过来让夏菊花自己挑。夏菊花只要用不同苇杆颜色把显出来,见安宝玲拿来的根根粗壮,点了点头说:“行,你替我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