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明白了,那君绫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成的?怎么会对君氏一族有这么深的感情?
“我听说她家已经几代落魄了,也就是从她这一代才崛起的。她一个落魄宗室,按理说即便不对家族充满怨念,也不该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海澜说这话,虽然是世情常态,却也有些以己度人。
只因她自己琴声父亲压制她,她心里还有怨念,多年筹谋以图反抗呢,如何能相信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君绫,会一心一意地为家族谋福祉?
君纾不知道她的心思,却对君绫的过往一清二楚,闻言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家祖上原本也是族中鼎盛的一支。
你道为何君绋立她一个破落宗室做大长老,族中却反对者寥寥?还不是君氏的头一位大长老,就是她祖上做的?”
原来还有这段缘故。
海澜一呆,就笑了,“这么说来,她们家这一支是自古以来不忘旧志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君纾点了点头,神情里却没什么赞赏,倒是很有几分唏嘘。
海澜素来就不喜欢君绫,此时也不想君纾那么含蓄,直接就讥讽出声了,“君纾有她这么一个忠心耿耿之臣,真不知道是做家主的福,还是做家主的孽?”
想到对君绫有知遇之恩的君绋的下场,还有此时生死不知的君缨被君绫如何摆布,这句讥讽当真像是利刃尖针一般,刺得人心口生疼。
君纾心里对君缨有愧,听了这话不知该如何接口,不由有些讪讪。
幸而她和海澜相交日久,深知海澜的脾性,明白她这话只是看不惯君绫对君缨的无情,并没有捎带自己的意思,自己讪讪然了片刻,也就丢开了。
恰好此时,茗香岛已经近在眼前了,君纾笑道:“走吧,在她那里喝尽兴了酒,正好到我这里饮一杯茶解解酒气。”
两人方登了岛,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红衣锦带的小公子,领着三五个近卫迎面走来。
君纾看见来人,眉头微微一蹙,扬声问道:“扬儿,你这是去哪儿?”
那小公子一怔,赶紧跑过来见礼,“孩儿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