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去抱了床被子,把凉宫和树整个人给埋了进去,然后坐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拍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像是在横滨哄孩子们睡觉般,用低沉地嗓音念着他烂熟于心的童话故事。
可惜被子里那老大一只的青年跟他哄的乖孩子不同,凉宫和树整个人如同一只蠕动地猫猫虫,滚了两下就把脑袋给塞到了被子里,一通乱七八糟的翻滚,待织田作之助担心他闷坏想要掀开的时候,他探出头,已经是180°的另一个方向了。
织田作之助莫名涌上一股心累,这是他这几年都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他耐心把凉宫和树给提拎起来,重新把被子铺好,再把人裹成卷,塞到炉火旁边。
烧得迷迷糊糊的凉宫和树抬起头,伸出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陷入了什么激烈的情绪,有些哽咽地道:“你别走好不好。”
“我没有走。”织田作之助坐在一旁,“你睡醒了我也在这里。”
“骗人……”凉宫和树摇摇头,有些涣散的目光在晃动的烛光下更为飘忽,“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我现在好后悔答应你,和树,我后悔了。”他似是陷入了更激烈的挣扎中,有些尖锐的指甲把织田作之助的手臂划出了一道白痕,“我们换回来好不好……”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凉宫和树,你发烧了,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这人都烧得开始说胡话了,万一拖延晚了,那可是真的不妙。
“没有!”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及到凉宫和树的神经,他突然大声喊了一句,接着就闭上眼睡过去了。
织田作之助拿了个毛巾倒上水,敷在他额头上物理降温,确认他是真的睡着后,才坐在一旁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笔和本子。
可他半晌都没落下笔,只是在本子的留白处留了一个明显的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