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个人躺在无边的夜色中忍受命运的愚弄,满脑子都是一个疯狂的念头:杀了霍钧。
周娴的出现,只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一般的沉寂中,许知书重新启动了轿车,机场的标志近在眼前。
沈肆抿着唇线,想起了最后一次送童妍回家时,在林荫道上遇见的童家夫妇。
他不怨他们。
他们只是像自己保护童妍一样,在保护着他们的女儿。
但沈肆没有想到,童向阳会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小沈!”
那天傍晚,童向阳叫住他。
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跑两步就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年轻人就是身体好啊,走得这么快。”
沈肆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身后,童向阳小心措辞着,声音里满是矛盾无奈。
“叔叔是个平头百姓,有着普通人都有的弱点,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谁不想女儿开开心心的呢?但你还年轻,不要过早地对这个世界失望。”
沈肆咬着唇肉,半晌说:“我没有怨你们。”
正是知道他不怨不恨,所以才于心难安啊!
“你误会了,我追上来不是想请求你的宽恕。我人到中年,虽懦弱无能,但好歹有二十年积攒的从业经验。”
童向阳走上去拍了拍沈肆的肩,“所以,你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听听我这个专业律师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