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撕扯额头处的皮肤时,镜中人花了不少功夫,越到后面,他动作便愈发的流畅,那张雪白的新皮竟犹如一件衣服一般,被他整张给扯了下来。

荀淮甚至觉得,如果有声音,那每随他扯动一下发出的冗长‘撕拉’声,定会把他逼疯。

一张薄薄的,沾满血的人皮掉落在满是鲜红的地面。

荀淮忍着身上的痒意,跟镜中的血人对视着。

都说好看的皮囊没什么用,做人得看内在美,可现在他却实打实地觉得,别管有没有用,有个皮囊总比没有强……

而另一边。

夏芷抬手,将侧脸处鞭伤的血迹擦净。

那层层叠叠交错的鞭痕在她瘦小的身体上格外醒目,许是因为疼痛以及出了很多血的缘故,她肤色透着几分苍白,但眼底的那片平静却丝毫未波动。

又是一道破风声响起,她不躲不避,反而俯身,拾起了地上那根牢牢缠在十字架上的绳子。

随即学着画中人的模样,将绳子绕过肩膀,用力拖拽着向前。

鞭子果然没再落下。

夏芷的眉头却是越蹙越深。

十字架太沉了。

因为用力,她身上伤口出的血越来越多,最主要的是,一直这样拽下去,永远也没有终点。

她究竟是怎么入画的?出画的方式又在哪里?

许是因为她思索得太过专注,脚步放慢些许,一道鞭子猝不及防地打下,让她向前微微一个踉跄。

“好饿。”

夏芷低喃一句,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