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们抬着担架飞快地从她旁边经过,各种语言交汇在空气中,惨叫声和炮火声此起彼伏,这是她曾经最熟悉的环境。
她看着自己的一助路易莎,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是个经常哭鼻子的小姑娘,现在竟然也有雷厉风行的模样了。那个总对她指手画脚的英国医生埃尔顿也没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变得沉稳许多。还有那个爱喝酒爱说脏话的黑人护士贝西,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是最细心的。
这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还和他们并肩作战。
对了,还有严知。
他们俩是同一批来的,虽然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但刚来的时候,还是被战场的惨烈给吓到了,一起吐过也一起哭过,彼此都看过对方最狼狈的样子,他们没能成为情侣,却是最好的知己。
她正想着,就见严知掀开旁边的帐篷走了出来,表情严肃地给病人做心肺复苏,又厉声吼着让推肾上腺素。
沈瑶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抖着手想要去碰他,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对方的身体。
她这才反应过来,严知早已经死了,他在抢救病人的过程中因为劳累过度已经去世了,她也被流弹击中死在战场上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她又回到了棋盘前。
沈瑶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对面的盛怀卿轻声问:“沈医修看到了什么?为何哭了?”
沈瑶舟回过神,胡乱地擦去脸上的眼泪,平稳了情绪才问道:“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盛怀卿微笑着落下一颗棋子:“我说过,这是心棋,沈医修看到的是你心里的东西,——该你了。”
沈瑶舟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又抓了一颗棋子,重重地放下。
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