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沈斐X谢江亭

谢江亭和沈斐的第一次见面在一次酒局上。

那时他刚从华夏艺术学院毕业没多久,和许多毕业生一样,对于舞蹈专业学生来说,没有几个人毕业后不想成为明星。

舞蹈家要求高,要熬年龄,这给许多学生理由,毕业后最好的去处就是娱乐圈,不然只能去当老师。

这些话谢江亭没往心里去,大三许多同级生忙着参加选秀,他在练舞房里跳到毕业。

他喜欢跳舞,觉得只要有舞台就好,顺利拿到学位证和毕业证,才慢慢开始考虑以后的事。

去参加国内知名舞蹈综艺和比赛,但比起华国舞,k-pop在时下更受欢迎。

外人看他冷着脸不爱笑,也听说他是高不可攀的校草,渐渐的,许多人无形中给他贴标签,如高岭之花、心高气傲之类。

参加了好多次活动,微博积累了一小波粉丝,但始终不温不火,也没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大城市生活成本高,他找了家舞蹈机构当助教,陪陪小朋友,日子清闲,工资过得去,寄给母亲一多半后剩下的够花。

直到一天,他接到医院的电话,那边告诉他,他母亲尿毒症晚期。

唯一治疗的办法就是换肾,价格费用大概在50万,还不说能不能找到肾.源。

关上手机,他的眼神有点木,站在教室里觉得浑身冰凉。

直到有位小女孩过来问他:“老师你怎么哭啦,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我这里有糖。”

谢江亭握着那颗奶糖,没几天便辞去助教的工作,去了星娱。

寰球娱乐和星娱是业内两家知名娱乐公司,比起各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公司,这两家大公司正规。他是科班出身,实力硬长得也好,很顺利的和星娱签好b级合同,拿着合同刚走出公司,收到寰球娱乐的面试通知,他便消息拒绝。

再后来,他求经纪人帮他多接点通告,不管是大是小,有些星娱练习生看不上的小活动他也接得很勤。

他没出道,名气不高,虽然比当老师赚的钱多,但和五十万比起来,杯水车薪。

去上厕所时,他时不时听见其他练习生在八卦,说谁谁谁又攀上大老板,不然没背景怎么可能火得这么快。

这些捷径谢江亭知道,但一直没有去细想过,又收到医院的账单,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家里存款很快会耗尽。

母亲给他打电话,那头声音听着很弱:“亭亭,你在那边记得要吃好点,妈这个病咱回家治,你抽时间回来看看妈,好久没和你吃顿饭了。”

他是单亲家庭,母亲一人把他养大,家里不富裕,但她还是咬牙送他读艺术学院,母亲的话他明白,她觉得反正到了晚期,干脆不浪费那个钱,让他回家陪她好好过最后一段日子。

但,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谢江亭拳头攥紧,掌心被指尖掐出一条淡粉的痕迹,他咬紧唇,跟圈里想走捷径的练习生去了个酒局。

他和另外三名练习生去的时候,酒局刚开始。

一打开门,谢江亭就明显感觉到许多眼睛都在往自己身上瞟,黏腻又阴冷,像条吐信子的毒蛇,他像是件商品,从脸到脚,一览无余地被人打量。

和他预想的一样,在这种饭局上混久了的大老板都是一样的身材,像复制粘贴般,挺着硕大的肚子,抽烟喝酒,房间烟雾缭绕。

谢江亭不喜欢烟味,忍着想咳嗽的冲动。

有人说:“中间那个长得还真不赖,挺水嫩。”

附和的声音响起:“听说是第一次来,怎么,陈导有兴趣?”

他们指的是他,谢江亭抬头去看那个陈总,有点眼熟,对了,这位陈导在网上是爱老婆疼孩子的形象。

入座后,他挨着陈导坐一起,旁边空着个位置,陈导演有一搭没一搭和其他人聊天,抿了两口酒,好像在等什么人。

约莫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个男人,外面好像在下雨,他的肩膀被雨水润了些,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银边眼镜,额前的碎发凌乱野性,衬得下面被微遮住的眉眼冷锐又深邃。

男人微微蹙着眉,看到饭桌上那几个不该存在的人时,眉头拧得更紧。

单单只是往这边瞥了眼,谢江亭都能察觉到,刚刚侃侃而谈的陈导变得紧张又局促。

“沈总,可终于等来你了,快坐快坐。”陈导起身弯着腰,表情有些谄媚。

沈斐才从另一个酒局赶来,喝了点酒,头有点晕,眼尾被酒意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