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睡不着,稷旻索性与她开摆——
“细想一下,你生来就在艳姝楼做活儿,日子或许有些苦,可比起真正颠沛流离之人,到底多了份安稳。”
“而后进江家,再进宫,锦衣玉食,日子好的更不必说。”
“就当你此次顺利出逃,然后呢?”
“你的户籍文书在我手上,你便成了个黑户。”
“且不谈你要如何躲过我手头势力的追捕,单说你想赚钱,都没人敢聘你,最后,也只能往那些见不灯光的地方去营生。”
稷旻这个情景模拟的非常逼真,玉桑脑子里已经勾勒出自己抱着小包袱流离失所,走进一家家铺子,又被一家家掌柜挥手赶出来的惨态。
稷旻还在继续:“就当你遇上了好心人,留你做工挣钱,可你敢保证,这好心人不存私心?”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身为黑户便是最好拿捏之处。”
“可以给傻儿子当媳妇,也可以给老掉牙的员外做妾侍分家产……”
玉桑喉头一滚,不觉吞咽几下,抱紧自己的小被子。
稷旻越描越过分:“傻儿子连行房都不会,公公婆婆处处维护她,便将你当做出气筒;老员外倒是精通此道,奈何力不从心,你还得同许多手段厉害的姨娘们挣他耕耘一亩三分地的力气。”
他悠悠叹道:“以为远离了皇宫,结果是进了另一个狼窝,盼着没有盼头的盼头,可怜呐。”
玉桑听不下去了,轰的一下坐起来,气急败坏——
“我不说话,你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不知所谓胡言乱语!”
“你怎就知道是这样,你侍奉过小傻子还是盼望过老员外!?”
玉桑指着他:“亏你还自称九五至尊天之骄子,哪朝君王似你这般想事情,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