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槃坐下来,捏着格格泛白的骨节。
他可真是太仁慈了,也太惯着她了。
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烛苗明晃晃地闪着,赵槃心神烦乱,“啪嗒”一声,躁郁地将拇指的扳指砸了过去。
烛光倏然熄灭。
赵槃独自一人陷入黑暗中。周围一片寂静。
惨白的月光隐隐勾勒他明灭的剪影,他静默了好半晌,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是怎么联络到沈婵的,又是如何攒的银两。
东宫本是堵密不透风的墙,如今祸起萧墙,有人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暗箱操作。
赵槃静默半晌,抬手饮尽桌边的一盏冷茶。
随即他敲了敲桌子。
陈溟闻声立即推门上前。
赵槃低沉而问,“东宫的下人里,有个跟她同乡的刘嬷嬷,是不是?”
陈溟想了片刻,“有的。那嬷嬷本是外地人,前几日告老还乡了。”
“无妨。”赵槃暗沉沉,“把她给孤找到。”
陈溟恭然立即应了。他如何不知自家主子的手段,只是弗姑娘不明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太子的底线,这次可真是玩大了。
刘嬷嬷是阿弗的同乡,平日里阿弗在下人中就跟她走得最近。
不用想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刘嬷嬷估计从中添了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