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见车夫掀开轿帘,鬼鬼祟祟地朝阿弗望了一眼。她闭着眼睛,靠在车棚上,装睡。

阿弗心里很紧张。这种程度的掩饰,呼吸尚可假装屏住,可体温是藏不住的。只要车夫上前来探一探, 一切就都露馅了。

好在那车夫是个没什么心思的粗人, 见她闭着眼睛死气沉沉的,便信以为真, 呼唤了小厮,低声道,“……去,禀告小姐, 事情办好了。”

阿弗借着车夫换马的机会睁开眼睛, 瞥见外界的景色已十分陌生, 想来已经脱离了京城的范围了。

她心念一动。银钱, 身契,食物,水,都在她手上。

此时再不分道扬镳,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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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送去了沈府。

沈夫人和沈婵一整宿都没睡。成败在此一举,能不能一箭双雕也就看这几个时辰了。

沈娴听说阿弗吃了假死药已经死过去了,不禁轻轻吐出口气。

沈夫人却疑心,“你是亲眼看那女子吃下去的?”

小厮点头。沈夫人又问,“可试了那女子的吐纳和体温?”

小厮为难,“那倒没有……”

“废物。”沈夫人怒着喝了一声,“之前明明叮嘱过你们的!速速回去!”

沈娴攥着拳头,“母亲,您放心,那女子蠢得很,是不会看出来的。”

“万事无绝对。”沈夫人沉声说,“老爷也吩咐了,这件事一旦被发现就是欺上的大罪,要做,就要做的干干净净,不能留一点点的后患。”

自从上次太子退了沈府的婚后,沈家就和东宫若有若无地结了怨,沈府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堂堂将门千金被一个卑贱的外室给踩在了脚下,叫沈府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更可怕的是,与东宫结怨,就是与天下结怨。满朝的达官贵人向来是见风使舵,无人再肯求娶沈家长女,将军沈兴也受到了多方的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