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槃身子猛烈一颤,嘴角露出悲沉的笑,眼里的神采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之前本就受了极重的箭伤,又淋了一夜的暴雨,挨到此时身子本已虚透,这一剑无异于压垮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阿弗见他吐血,自己喉咙也一甜,腿软得差点跌入井中。

她真是疯了……她怎么可以用这把刺叛军的剑刺他?

她嗓子一时酸楚无比,看着赵槃这般血流如注的样子,心像是被狠狠地挖空了,一时间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是痛的。

她没怎么伤过人,更别说伤他。

“我要走。”阿弗泪流满面地重复着,语调很快,生怕稍迟一会儿便会心软放弃,“赵槃啊,赵槃!我再说一遍,我要走。”

羽林卫听得了这边的动静,飞也似地冲过来。他们见太子被剑穿肩而过,愤怒得恨不得上来把阿弗给撕了。

几百名号人唰唰抽出了长刀,“殿下!”

阿弗也不躲闪。伤了太子,她也别想活了。

赵槃浑身战栗,神色悲凉,双眸中一丝光也无。

然而他的身体却仍像钉子一般钉在地上。他挥挥手,制止了羽林卫蜂拥上前。

“退下。”

羽林卫们目瞪欲裂,一时恍若未闻。

赵槃擦了擦嘴角的血,夹杂了冰冷的怒意,“孤叫你们退下!!都是聋子吗?!”

羽林卫恨恨退下,刀却仍然未收。

赵槃转过头来,面色仿佛覆了一层乌蒙蒙的灰,无半点人色。

他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带着点凄然又随性的笑,却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