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没说话,又似根本说不出来话,只是没了魂儿似地睁着眼睛。

也难怪。

常人若敢伤太子,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没被拖去大牢已经是开恩了,哪里还能得到什么好脸色。

宋机拍拍她的肩,道了句,“起来吧,地上凉。”

阿弗牙关颤了颤。

从姑娘那凌乱的发丝和斑驳的泪痕来看,她应该是悔了。

但这悔又是无言的,又是隐晦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宋机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讲给阿弗听,见了姑娘这副模样,蓦然不知从何说起了。

狠话他不忍心说,不轻不重的话,说了估计她也听不进去。

宋机不是第一次跟阿弗打交道了。

算上前几天勾栏的那场风波,两人也算是彼此熟识,甚至算得上半个亲人了。

阿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遇见别人的事情……譬如帮沈婵抓包那种,就心思活络,敢作敢为。

然一旦遇上自己的事,总是方寸大乱毫无条理,做出来的事甚至与初衷南辕北辙,叫人都不敢相信是她做的。

宋机也说不清这姑娘到底是勇敢还是怯懦。

他终究是局外人,只能看清表面。

宋机先把阿弗馋了起来,扶到一张椅子上,又在椅子上垫了个蒲团。

——有孕的女子是最不能受凉的,他家那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