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白净得有些过分了,长着点稀稀落落的小胡子,也快要掉光了,端就是景峻本人。
他微微呲着牙,因为头发被揪着的缘故,整个身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弯着,脸上的表情又屈辱又难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阿弗。
他嗓子喑哑着没说出话来,那嘴型却分明叫着阿弗两个字,呜呜咽咽地哭。
在场众人许多都不识得景峻,见了此景,不由得面面相觑。
震撼最大的还是阿弗。
怎么几日不见,景峻怎么就成了个……内侍?
赵槃淡淡抿了口杯中的热酒,轻飘飘地在她耳边言道,“阿弗,这人你认得吧?”
他说这话时舒缓又和蔼,就跟平常跟她说话一样。
谁都以为太子不甚在意,可阿弗却清清楚楚地晓得,赵槃这是在很认真地问她。
景峻就是忌讳,只要一提,两人那刚刚愈合的伤口就会发痒。
虽说她现在当了太子妃,地位看起来比之前高了许多,赵槃做什么决定之前也会先跟她商量。
但阿弗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虚假的特权罢了。她还是他的掌中之雀,她能像现在这样体面地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愿意迁就她罢了。
阿弗垂下头眨了眨眼,不答。
有人察言观色道,“太子殿下,这小侍做事也太不小心了,烫伤了太子妃,该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赵槃冷淡地嗯了一声,缓缓地抚着阿弗的后背,见她扣了过来。
他温柔地掖了掖她的发丝,“阿弗怎么看?”
阿弗脊背愈发挺直,虽然还没闹清楚景峻为何出现在这里,又如何成了内侍,但她能感受到赵槃心情似乎不大好,才故意这么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