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故意假死瞒着阿弗,也不是故意要叫她伤心欲绝,他只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从海岛上回来。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有可能下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若是真回不来,他宁愿叫阿弗以为他真死了,好好忘掉他,开启她以后属于自己的平淡人生,而不是叫她空等耽误她一辈子。

三年来在海岛的生活叫他原本白皙的皮肤黝黑了些,发丝也不如原先保养得那般柔顺。

最可怕的是,他醒着时要忍着病痛,睡着觉还要为刻骨的相思之情折磨着……

赵槃随身携带的,也就只有阿弗给他缝的那个荷包了,里面还有一些些干瘪的香料。

于是这个荷包便日日伴着他,成为日以夜继支撑精神的唯一。

他时常问问远道而来的宋机关于阿弗的情况。

每问一次,他都面子上装作不在意,内心却紧紧地揪着心,生怕听到阿弗再嫁或是与他人情投意合的消息。

他好不容易劝服自己如果阿弗有了新家,那他即便病好了,也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不要再让她伤心流泪……可一年又一年,直到他病愈的那一日,她都没有再嫁人。

那时他才恍然知道,她心里真的是在意他的。

他还奢求什么呢?这已经是他毕生不敢想的,已经太足够太足够……

于是赵槃估摸着自己死不了了,就提前离了海岛,迫不及待地来见她。

他再次走出海岛时,已经破茧重生了,不是太子,不属皇室,那些纷争算计都跟他毫无关系,他的一颗心只飞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