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卫景站起身,打个酒嗝,区区三人一坛秋露白,后劲的回马枪可挑不翻他。
风木叹经脉运转,气机一荡,浑身酒气如雪遇阳,一扫而光。
卫景瞥了一眼爬伏桌上呼呼大睡的董掌柜,笑道:“风兄,用真气驱走吃下的酒,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风木叹笑着摇头道:“风某酒品着实不好,生怕一路上招惹了甚么事端。
卫兄切莫怪罪。”
卫景指着风木叹,笑着甩了甩食指,尔后两人携手上楼,收拾行囊。
待下楼时,卫景瞧见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袅袅聘聘而来。
女子头扎盘叠发髻,手头拎着食盒,走进房门,一眼瞧见掌柜,快步走进,一嗅到掌柜浑身酒气,女子捏了捏琼鼻,轻声笑骂道:
“死鬼,又饮酒宿醉。”
背后背木匣的卫景走进,拱手道:“可是赵嫂嫂当面?”
女子知书达理,回转过头,眉目诧异。
风木叹笑道:“昨日正是我兄弟二人与董老哥对月相饮。”
女子声音轻柔道:“昨日我夫君给两位添麻烦了。”
“若说麻烦,是我二人麻烦了董老哥,三更时分,董老哥厨房里忙活了许久呢!”
卫景如沐春风道:“嫂嫂果然才貌双全,难怪当年我兄弟二人与董老哥在京城厮混时,不答应那几位姑娘,原来是为了嫂嫂啊。”
赵娘子眉头一挑,掩下过去,笑道:“哦?妾身夫君竟有如此好姻缘?”
笑容之中,却杀机四溢。
“待董老哥醒来,嫂嫂再问便是,我兄弟二人在此耽搁良久,继续东行,嫂嫂山高水长,天涯未远,有缘再见。”
卫景朝董掌柜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与赵娘子道别。
赵娘子挽留道:“两位兄弟,不若等老董醒来,再走不迟。”
几番推诿之下,赵娘子终于不再挽留,学模学样地抱拳,没半点江湖气的架势,斯斯文文道:
“两位兄弟,一路顺风。”
卫景与风木叹走远数十丈外,风木叹扑哧一笑,“卫兄可是留下一支霹雳雷给董老哥啊。”
卫景咂咂嘴,摊摊手,挤眉弄眼道:“董老哥不是言说,嫂嫂不会信咱二人鬼话么。
适才那架势,可不像呐。”
客栈中,董掌柜是被拎着一只耳朵含糊醒来的,被娘子披头盖脸训斥了一顿,好说歹说,才掀开这事儿。
董掌柜如霜打的茄子,神色萎靡,口中嘟嘟哝哝,骂骂咧咧,面容之上却堆砌着笑意。
————
麻长城东二十余里外。
卫景与风木叹二人相对而立,隐隐间成分庭抗礼之势。
昨日风木叹见卫景突破二品,一时技痒,提出两人切磋一番的中肯建议,卫景当时念及尚在城中,推辞过去。
这不,二人一至城郊外,想知晓自家实力底子的卫景便主动谈及,昨日相约的切磋之事。
一拍即合。
“风兄,我手段乃是木偶之术,这些时日相处,想必你心里有数,待会交手时,可别怪我以多欺少啊。”
风木叹气机牵引,掣肘剑声轻吟,“卫兄,我若是将你那宝贝疙瘩的木偶劈断砍碎,你可莫要怪罪于我啊。”
卫景双手牵引,乔峰、二爷两具木偶鱼贯而出。
锵然一声。
掣肘剑旋转出鞘,被风木叹斜咬住。
其脚下生风,施展身法,化作一条残影,扑了过来。
掣肘剑一横半扫,一条剑气如潜龙在渊,一跃出水面,气机鼎沸,炸开水面。
卫景双手交叉相叠,乔峰、二爷两具木偶成八字形,自左右两侧夹击风木叹。
嗡、嗡——
偃月刀呼啸。
吼——
降龙十八掌奔袭。
风木叹一剑瞬间粉碎齑粉。
刀不停,掌不停。
风木叹口中剑不止!
轰!
一股气浪冲天而起,天幕之上陡然有一朵乌云遮掩,风势骤聚!
一阵阵波涛涟漪四散,压弯了四周碗口粗的树木。
风木叹仅凭一张嘴,一把剑,却在二爷与乔峰两具木偶猛烈攻势之下,守得密不透风。
数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