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给他斟了一杯酒。
“农耕,国之根本。魏国不养闲人,也养不起闲人,唯有让百姓有地可种,有粮可食,方才不会聚集生乱。”
郑士则点头,“只要地方官吏执行力度强,我魏国百姓就不愁没粮吃。”
韩琅笑了笑,谦虚道:“郑老在魏国扎根数十年,对国情了如指掌。我初来乍到,总是有看不透的地方,许多事情还需你指点一二。”
郑士则拱手道:“韩相过谦了。”停顿片刻,“此次江陵君逆反案牵连到众多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下官到底愚钝,有些人虽有瓜葛,但也不至于因此丢了性命。君上如此做派,实在让人胆寒。”
韩琅抿了一口酒,隔了半晌才道:“郑老敢怒敢言,我韩琅是佩服的。”
郑士则没有说话。
他向来直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得罪人,所以干了几十年还是个中大夫。
这种人韩琅是喜欢的,跟他打交道不需要太费心思。
“我就想问郑老一句话,你若是君主,可愿大权旁落?”
郑士则愣住。
韩琅慢悠悠道:“君权,君王掌权,方可称之为一国之王。君上若想开辟出一番成就,唯有牢牢把握王权,掌生杀,不受世族遏制,才可称之为王。”
郑士则并不认同,“话虽如此,但无辜之人因此受牵连,实难服众。”
韩琅不以为然,“成王败寇,脚下踩着皑皑白骨,哪个能不错杀,能不见血呢?”又道,“每一个太平盛世底下都会埋冤魂,藏枯骨,谁又会来为他们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