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眉目微凉,倒不是心疼自己,而是不知所措。
第一次,阙离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他说:“卿卿,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这话本没什么,可从阙离这样一个冷漠凉薄的人嘴里说出来,说给阙宁这样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犹如火上浇油一般,长公主终于忍不了了,她毫不犹豫地取下发髻上的玉簪,手腕发力,眨眼间就刺入了帝王的心口。
阙宁是真的带着杀心的。
可她高估了这具身体的力量,哪怕阙离没有半分反抗,她这力道也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
根本要不了人性命,至多是让那少年心口的白衣被血染红,犹如窗外雪地里绽放的梅花,星星点点,不伤人,却灼目。
阙离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
仿佛是透过眼前人去看另一个人,他也疼,可不是伤口疼。
这样的皮肉伤还不及他自己带给自己的,可他的心里疼,真的疼,疼到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抿了抿显得苍白的唇,阙离伸出手,亲自拔出了那截玉簪,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亦给的起。
哪怕是恨,也好过离开他身边。
少年浑不在意仍往外渗血的伤口,他低头笑了笑,讥讽道:“卿卿若是想要我的命,该好好调养身体才是。”
阙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以为是幻听,可阙离又说:“卿卿,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