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为她活下去。
好好活,活得有个人样。
这份龌龊心思可悲又可怜,无非是久困黑暗的人想抓住那束来之不易的光明罢了。
他多疑,敏感,极度缺爱,别的人走不进来他心里,他也很难走出去,身边的人,始终是她。
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阙宁,也只有她活着,他的灵魂才有栖息之所。对阙离来说,他难得的那点信任、宽宏、愿意付出,都已经透支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
姐姐,是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啊。
哪怕已然失了智,除去最初的试探,他再也没有对近在咫尺的人类发起攻击。
很奇怪呀,他就这样看着她,忍受着从头部开始,流窜到四肢百骸的痛楚,却再也没有拖动铁链,甘愿为囚。
渐渐地,猛兽安静了下来。
他头痛欲裂,却只是小声的重复:“疼,阿姐…我好疼啊。”
少年双手捂着头,蜷缩在华丽牢笼的角落,微微发着抖,只小心翼翼抬起一双含着泪的通红眼睛,去看她的反应。
这小模样,懵懂无知似稚子。
“真是麻烦。”阙宁无奈地留了下来,她伸出手,像许多年前那样,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
“好啦,你赢了。”
长公主扯了扯唇角,随意靠着牢笼坐下,来来回回抛着那颗随珠道:“从小到大,你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阿离啊,我好像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