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姑先回了神庙之中,九叔去迎亲,方清源自是不必跟随,他留在鹅城,坐镇此间,对于鹅城豪绅们的善良,方清源从来都是抱有最大程度的怀疑和审视。
大喜之日, 若是被人搞事,找来那夜城门失守,几家失火的家属妇孺,来婚事上哭诉,当着这么多茅山同门面前,九叔颜面何在。
所以,方清源让马静薇带着五仙堂的出马弟子们,散布鹅城周边, 做预先防备,五仙堂是神堂,过来上香的大多都是穷苦人家,他们消息灵通,最喜欢捕风捉影的八卦事,若是这几家真有举动,应该是瞒不过旁人的。
这事方清源不能让门下客卿去做,容易留下把柄,被人指责,五仙堂正好出手,毕竟明面上五仙堂与方清源关系不大,背地里大家都知道也无妨,毕竟方清源只是避人耳目, 并不是真的怕了。
说到底, 方清源还是鹅城武力最高之人,没有能压制住的人出现, 那鹅城还是要听他的。
四目和麻麻地也跟着去了,还有其他茅山与九叔交好的同门,这么多修道之士聚在一起, 上次方清源遇到的红白双煞,这次只怕一露头,便被打成渣渣。
等到快下午黄昏时,八抬大轿才把蔗姑迎了回来,这一路上山高水远,抬轿的轿夫自然速度不快,不过还好没有耽误吉时。
这个时候的人们结婚吉时都是在黄昏的,婚姻婚姻,里头这个婚字就代表了时间,正好拜完天地,直接送入洞房,一点也不耽搁。
九叔和蔗姑师傅已死,神魂转世投胎去了,他们也无父母,只好供奉灵位,向阴府祖师告知便可。
普通人结婚奉茶,九叔则是敬香,当他与蔗姑手持三根信香供奉祖师灵牌时,一道阴气弥漫, 随后闪现出几道阴使鸟兽和阴差的身形。
还好现场观礼的都是修行人士,见到阴府来客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有一些才入修行的弟子们,见了都睁大了双眼,压抑着惊呼,躲在自家师傅身后。
方清源一瞧,老熟人也在其中,打过交道的阴差巡察使陆吾也在,他那颗骷髅头里阴火闪烁,方清源神魂感知之下,觉得这位的心情是不错的。
陆吾是这一片的阴府巡使,九叔大婚,他是代表其他巡使上来贺喜,而其他阴使鸟兽,都是九叔这一法脉各自祖师派上来道喜的。
看来九叔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捉鬼除妖,很是得到祖师认可,以至于他结婚,阴府中还要派使者来贺,真是涨足了脸面。
阴使们道完喜便都回归阴府了,毕竟他们不是活人,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三拜之后,九叔和蔗姑便被送入洞房,他们成亲的宅子是蔗姑购置的,九叔没钱,导致平日里抠抠搜搜的,而蔗姑家大业大,经营有道,随便拿出些银钱,就在鹅城购置了一套豪宅。
此时也没有闹洞房的,谁敢闹九叔和蔗姑的洞房呢,不怕挨上蔗姑一锤吗?
当仪式圆满完成,剩下的便是流民们的狂欢,城外灯火通明,一把把火把,一座座桌椅,一水的摆开,白面米饭管够,再配上香喷喷的大肉,足以让这些流民们吃的满含热泪。
前方还支起来一個硕大的戏台,声叔带领着戏院里的一班子,今晚要唱上几出大戏,好让流民们吃的开心,看的舒心。
刚开始方清源找到声叔时,声叔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非但如此,还分文不要,若不是方清源再三劝说,用全戏班来胁迫声叔,估计声叔就要免费为方清源唱上七天大戏了。
知道流民们好久没吃上好饭了,方清源怕这些流民饿的狠了,吃起来没有节制,便特意让人看着,觉得有人吃的差不多了,便把他们劝走,腾位置给下一个人。
有人听劝走了,也有人不舍得走,抱着碗拼命往嘴里塞,这时只需在他耳边说上一句:
“你可想清楚了,再不走,未来七天可就吃不上了,现在赶紧让开,明个中午还能吃。”
一顿饱跟顿顿饱,大家都分得很清楚,于是便乖乖离开位子,蹲到树上,欣赏声叔的演出,要问为啥蹲在树上,盖因戏台周边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不蹲在树上怎么看的真切。
说是流水席,其实就是管一顿好饭,上几大碗硬菜,不然成千上万人的大鱼大肉,方清源有钱请,那些猪羊也不够数。
就是这样,未来几日,鹅城周边的肉畜家禽都倒了大霉,原本能活到过年的它们,现在提早被方清源买来,早早结束了性命。
城里也摆宴席,方清源与茅山各师兄弟推杯换盏,交流除魔卫道的经验,同时套取信息,努力收集这江湖上,哪里还有和僵尸山一般的福天洞地。
夜色渐深,当大家都吃饱喝足后,便纷纷散去,回客栈早些歇息,毕竟九叔婚事已了,他们也该各自打道回府了。
这时,秋生和文才脸色有些焦急,找到方清源后,便直接朝他求救:
“清源师叔,我们刚才看见大师伯的弟子,那个小白脸偷了婷婷的一缕头发,他是不是要害婷婷啊。”
九叔大婚,任发和任婷婷自然也是赶来贺喜,而石少坚见任婷婷貌美,便忍不住邪念偷取了任婷婷的头发,准备施术与其成就好事,可被秋生文才看个正巧。
眼下九叔在洞房,四目与一休大师拼酒,喝的人事不知,秋生和文才心急之下,只好找到方清源求救。
至于麻麻地,秋生和文才脑海里压根就没这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