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彻神君首作一蹴而就,洛清上下打量半天,仍不敢确认写得是什么,只好含糊不清道:“将军……李龙城,兵……戎事……绝佳,勤政爱民,宜承大统?”洛清满腹学识,自然识得出这是什么:“传位诏书?”
沈既明点头:“嗯。”
这是他的传位诏书,亦是李龙城的即位诏书。
这样想来李龙城也蛮可怜的,谁家诏书不是风风光光,至少也要蜀锦为底金丝为线,绣出真卿在世般的笔画,洋洋洒洒数十行功绩,放在正殿牌匾后。沈既明也不是没想过,奈何那时他能力有限,实在做不到。
他能做到的只有把这个皇位名正言顺地交给李龙城,他对李龙城的治世之道了然于胸,只是再好的皇帝也难逃史官笔下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临死前,他咳得浑身是血,唯怀中那块白绸是干净的,他费力地以唯一仅存的左手取出,塞入李龙城手里。
他的身体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不仅仅是眼睛,连耳朵也近乎听不见,自然不知李龙城搂着他喊了些什么。
他只记得他极难得地哭了,分明在得知亲族血染城门时他也不曾哭得如此。
“对不起。”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地想触碰李龙城的脸颊,无声道:“是我对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