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后来他早早地请命出征,更是把这些礼节扔到后脑勺去了。一来天高皇帝远,他又握着兵权,谁也不敢管到他头上来,二来大漠何等艰苦,一顿能吃得二两肉都是奢侈,士兵与将士哪个不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端什么斯文儒雅。

关于沈既明豪放的吃相,敬他的人赞他不拘小节,厌他的人嫌他粗鲁不堪。先前沈既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觉得吃饭喝酒本就图个痛快,拘拘谨谨的倒不如不喝。而现在则不同,他是代表天界来的地府,还是借的羲翎的光,事关寂夜神君,这可由不得他自己胡来。

见沈既明的动作迟钝下来,云想容细眉轻挑:“又怎么。”

沈既明一本正经问道:“地府喝酒有没有规矩?”

“规矩?”

“譬如,不得用碗,需得拿专用的酒盏盛酒,斟酒时不得超过半杯,饮酒时以袖掩口……诸如此类。”

云想容冷笑一声,拿起瓷碗给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你要喝便喝,不喝就滚出去。”

沈既明如获大赦。

他与云想容相怜而不同病,他学不来云大人半分的通透。云想容愿意将被史官掩盖的过去掀给他看,想来已忍他许久。只可惜,沈既明白瞎了人家一片好心,云想容拿得起放得下,救了人不后悔,被解昭割了喉也自认倒霉。他的一生不比沈既明顺当,心境却是南辕北辙。

云想容慢条斯理地晃着酒碗:“我可不是请你来喝闷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