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了手,路靖尧听到了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红鞋已经从她的鱼钩上脱了下来,可路靖尧丝毫没在意,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脚步声上面。她听到它走到了她右边,站在了贺言章的背后,她努力斜过眼睛,想要看清那是什么。她看到贺言章的身体也瞬间僵硬起来,应该也是遇到了和刚才的她一样的事情,然后她……看到了贺言章背后站着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性,光脚站在贺言章背后的碎石地上,她的裙子破破烂烂的,沾着血迹和泥土,还在往下滴着水。而在那纤细的肩膀上,却并没有头。
她和刚才摸自己一样,仔细抚摸着贺言章头和脖子相连的每一个细节,良久之后才放下手,继续发出失望的声音:“也不是这个……”
说完,再次走向贺言章的下一个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等她站在其中一个壮汉身后的时候,她摸到了壮汉的头和脖子的接口,壮汉的肩膀上此刻套着一颗女人的头颅,路靖尧听到了她的低语声:
“一、二……啊,是这个呢,找到了!”
说完,她两只手毫不犹豫地一个用力,猛地拧断了那颗头。
无头的尸体倒了下去,半边身体浸入水中,很快被池水腐蚀。女人却欢喜地把男人套了好几层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因为看不到方向,她还放反了,只是它看起来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依旧欢欢喜喜地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这时,之前教导路靖尧的老者已经又钓到了鱼,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壮年男人,声音里带着点淡淡的遗憾:“看起来,小刘依然没能参透舍得的哲学啊……”
……什么意思?
是说那个男人没做到舍得吗?对了,他是目前为止钓到鱼最多的人,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可是,这场比赛不是“钓鱼比赛”吗?难道是要比赛谁钓的鱼最少,最多的人就会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