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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金城之内的花楼不约而同的亮起了红灯笼,灯火通明,一如白日。
在大唐,青楼并非下九流之地,而是达官显贵、风流才子吟诗作对的雅地,金城的平康坊,就是这样一个风雅的去处。
“韩公子,您再晚一点诗会就开了!”
花娘一袭绯色衣裳,圆润如月的面上笑意盈盈,娇声嗔道:“您今日若不留下墨宝,我们清溪姑娘可是不会献曲的!”
平康坊的老板娘来自长安,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举办诗会,有意者在墙上留下墨宝,文采风流者才会得到美人的青睐。
这一位韩公子,就是诗会的佼佼者之一,不仅出身于名门世家,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常拔得头筹,与美人吟诗作对。
谁知这一夜,他见了花娘之后竟苦笑一声,连连摆手,叹道:“青姨,在下今日无心诗会……今后怕也写不出佳作了。”
“韩公子,若说别人江郎才尽,青姨我是信的,可您少年意气、学富五车,三年来写下多少名句,怎么会一朝才尽?”
老板娘从容一笑,嗔道:“你们男人的小花招,青姨我见得多了,什么以退为进,还当青姨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么?”
韩公子神色黯然,苦笑已化作了求之不得涩意,抬眸叹道:“非是在下故作矜持,只是……一见国色,方知此生词穷。”
老板娘“咦”了一声,再细细端详了韩公子,发觉他双目恍惚,满是苦情之色,奇道:“韩公子是害了相思病?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令公子如此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