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白莲洞上宗,真正握了剑的任小梅,跨境惊人,一袭红衣的姑娘,伸开手,那把心意相通的佩剑如意“噌”的出鞘,划着一尾流光,来到她的身前悬停,她握剑前温婉如约,握剑后英姿飒爽,女子随手挽了个剑花,做了个起剑式,到底是女子练剑更好看些,尤其是好看的女子,今年的冬天桃花没开,她就在光秃秃的桃林间舞剑,萧瑟的枯黄风景中,一抹嫣红衣裳衣玦纷飞,虽不是春天,却好像羞红了绿叶。
少女随手抛去如意,那剑穗飞舞,化作一抹流光重归剑鞘。
女子养剑,也可百步飞剑杀人。
任小梅双手并起双指,浑身激荡的剑气随着衣裙缓缓平息,背着双手,整个人依然锐意无双,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习剑这么些年,涯上的瀑布也曾将她打在深潭一次又一次,冬练春雪,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各种苦都吃得。
唯有相思之苦难捱。
早已经变得与先前那般温婉的姑娘,看着不知道什么出现在身边的王临雨,后者亲切的挽住任小梅的胳膊,有些调笑的语气问道:“师姐上山已满六年,想他了没有?听说问剑宗的丫鬟们出落得都十分水灵,那个家伙想娶媳妇想疯了,要是一个没忍住,偷香了怎么办?”
温婉的少女神情不变,转身开始挠王临雨的痒痒肉,弄起娇笑声求饶声一片,脸色通红的王临雨低头整理衣服,就听到一声剑鸣,跟少女声悠悠传来:
“他敢,看我不切了他那不争气的家伙!”
不争气的…家伙?什么家伙?
王临雨想了一阵,明白了什么,本来因为打闹热红的脸颊,这回是羞红了,她小声道:“师姐,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主动转移话题的王临雨接着道:“十年大比很快就要开始了,那时候师姐肯定就能看到沈公子,师姐可不就能一解相思之苦了?”
“想他干嘛?他又不想我。”
“哦,师姐还是想他的嘛。”
王临雨突然收起笑脸沉默着,闷闷道:“咱们白莲宗都是女子没错,可女子堆里是非多,过几日宗内那位师姐肯定还要借着比试的名头与我们斗剑,该如何是好?”
白莲宗内都是女子,可宗主的儿子却是个男人,他虽然没入宗门,整天就在门派内晃悠,别看宗门不小,可天下能修炼的女子本就不多,能练剑的就更少了,宗门内总共就十五六个女子剑修。
杨风只是多看了几眼王临雨,便被宗内的一个师姐找个由头欺负了几次,一开始柔弱的姑娘偷偷掉眼泪,那男子只是看了她几次而已,并未真动手做些什么,就让王临雨受了无妄之灾,想要赌气下山的少女,想到了那谢家一摊烂泥的姻亲,好几次收拾好的包裹都默默放了下来。
少女只好忍着悲愤化做动力用在学剑上,后来终于能在剑法上与那个师姐斗上一斗,可那群聚成团体的五人,眼看着自家师姐吃亏,齐齐出手。
那师姐打了人还怕在杨风面前落下个不好的印象,事后便会用上等“玉颜肌”将王临雨的皮外伤治好,外伤易好,可内伤难愈,终于发觉姑娘气息不对的任小梅找她们理论。
结果两个姐妹当晚一同口吐鲜血。
这五六年的学剑经历,让两个小姑娘不愿回首,实在是被欺负得多了,可任小梅是谁的闺女?他爹任远阳可是参加过山阴城大战的男人。
只要没死,便可上马杀敌!
每受伤一次,两人出剑的狠辣便多一分,学有所成的任小梅以手挽起耳边垂发安慰道:“没关系的,大不了不练剑了。”
不练剑了,练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