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有钱委实没怎么走过江湖,生下来就在水边上小蛇,跟着丁前溪走上这些日子,当真把后半生的路也一并走了。
别看丁前溪境界没他高,可从小跑惯了山路,往返回竹林间羊肠小道,还有前往另外一座山爬树摘红果实的少年,当真是硬生生坚持了十一二年,所以在跋山涉水这件事上,甄有钱还真是个年轻小辈了。
苦着脸的小蛟龙不能理解,这么点路程,他现出本体,一时半刻也就到了,可别说那看山跑死马了,一眼望去,连那座山的半点影子也没望到,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不过丁前溪只是埋头赶路,任甄有钱在耳边如何鼓动,始终充耳不闻,小蛟龙只好哀求着少年休息那么一小会,就一小会…
少年依言停下脚步,不过他伸手拔剑,开始在广阔的天空下练剑,甄有钱坐在地上神情疲惫,眸子里有罕见的不耐烦,从来不知道腿疼为何物的小蛟龙,已经轻轻锤上了小腿肚上的肌肉。
小蛟龙很疑惑,已经吞了蛇胆石,为何还不能将腿上的疼痛去除?难不成是老爷出手敲打得狠了些留下了好些后遗症…
丁前溪一套剑法演练完,将手里的剑随意抛向空中,不平剑稳稳归鞘,这柄剑逐渐变得顺手起来,起初少年握剑,心里那股子别扭感相当怪异,挥剑的时候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不过练剑不停,勤耕不息,那点别扭感一点点正在淡化。
少年招呼了躺在地上假寐的一袭青衫,然后拔腿就走,不出意外,小蛟龙眯着眼看着那个脚步不停的年轻背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追了过去,抱怨道:“丁前溪,说休息一会,就真的休息一会啊!”
少年仰头看向天空,开始奔跑起来,“你没看出来要下雨了啊,哦对了,你是条龙,不怕水,可我是个人,还是个重伤初愈的人,这场雨要是把我淋透,虽然不会出人命,可风寒这种事情,很难受的。”
九岁那年的一场雨,差点要了丁前溪一条命,感染风寒还发高烧的孩子,躺在床上意识迷糊,陆家请来的郎中用了好些猛药,可那孩子已经迷糊着不知道张嘴,最后被捏着鼻子灌药的孩童,差点被呛死,没了办法的郎中提着药箱拱手离开,沈怀山,陆年儿,曹锦儿,与丁前溪相熟的人几乎都到场了。
出气多进气少的黑瘦孩子,闭着眼睛哼唧。
要不是神志不清的孩子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前溪,不能睡,睁开眼!”
孩童努力睁开眼睛,呢喃了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