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淳于越还肯帮忙吗?
难道要大家去找淳于越?向他赔礼道歉,请他出手?
可是……这谁能拉的下脸来?
孟集似乎猜透了众人的心思,他笑呵呵的说道:“起初的时候,我也心存疑虑,但是我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此事可行。”
众人好奇的问道:“何出此言?”
孟集说道:“淳于越乃是儒生。我们将它开除出儒家之后,他必定十分后悔。夙兴夜寐,辗转反侧,只想着和我们交好,再次以儒家的身份做事。”
儒生们都点了点头。
淳于越这个博士,那是因为儒生的身份才当上的,否则的话,平白无故,他怎么可能做博士?
如果把儒生的身份给他拿掉,他还剩下什么?
现在普天之下的儒生,都不再承认淳于越的儒生身份。
他不着急吗?他不忧虑吗?他还好意思做官吗?想必这时候,他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来道歉求饶了吧?
但是淳于越没来,说明这是一个要脸的人。
儒生们不排斥要脸的人,他们甚至觉得,淳于越要脸是好事,如果他不要脸的话,大家反而要看不起他了。
孟集笑呵呵的说道:“所以,我们和淳于越之间,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今日召集诸位来,其实是想征求诸位的意见。要不然……咱们就勉勉强强,原谅了淳于越,如何?”
众儒生脸上都露出不情愿的神色来。
有人十分感慨的说道:“淳于越,乃是儒家败类,这样的人。我真是羞与之为伍啊。”
其他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他们骂了淳于越一阵,等所有人都表明态度之后,话题就悄悄地转变了一些。
有人说道:“不过,人谁无过呢?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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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说道:“是啊。淳于越,也算是饱读诗书了,偶尔一时失足,我们倒也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还有人说道:“只要他答应悔改,倒也不妨事。”
孟集见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笑了。
有儒生疑惑的说道:“虽然,我们同意原谅了淳于越。然而又怎么告诉淳于越呢?如果我们登门告诉他,那岂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孟集说道:“这个好办,我们只要派几个人,在淳于越的住处周围,散布一些消息。就说我们有意给淳于越一个机会。”
“淳于越听到之后,想必会大喜过望,然后赶快来向我们道歉吧?”
众人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孟集他对众人说道:“那我可就放出风去了。”
众儒生说道:“快去,快去,我们便在这里等。”
孟集叫来一个仆役,吩咐了他一句。这仆役点了点头,立刻跑了。
儒生们纷纷说道:“只要淳于越听到消息,应该立刻就来了吧?估计在一个时辰之内,我们便能见到他了。”
有人说道:“诸位见到淳于越之后,切莫太过和颜悦色。我们虽然答应要给他一次机会,但是必要的敲打还是必不可少的。”
儒生们纷纷点头。
他们等了一个时辰,淳于越没有来。
在这一个时辰当中,人人都有点着急。
每次门口经过一个人,他们都以为是淳于越来了。每次有仆役进来,他们都以为带来了淳于越的消息。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淳于越始终没有消息。
儒生们有些坐立不安了。但是他们还在心里骗自己:或许……淳于越正在准备礼物?嗯,他必定是十分慌张,十分看重这次道歉,因此礼物准备的时间长了一点。定然如此,错不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仆役说了一声:“淳于……”
儒生们立刻全都站了起来,叫道:“是淳于越来了吗?”
那仆役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说道:“不是。”
儒生们大为恼火,十分不快的说道:“不是?那你说什么淳于?”
仆役小心翼翼的说:“小人说的是蠢驴。只因为今日商君别院运来了一头驴,作为展览。只要交一文钱,便可以去看一看。”
“小人的儿子一时贪玩好奇,去拽驴尾巴。不成想那驴忽然踢了一脚。幸亏有人眼疾手快,把小儿抱开了,否则非得受伤不可。”
“即便如此,小儿也受到了惊吓。啼哭不止。小人看的心疼,于是骂那驴为蠢驴。诸位大人想必是听错了,小人说的不是淳于。”
儒生们:“……”
他们忽然觉得,这个蠢驴两个字,越听越是刺耳。
他们傻傻的在这里等着,越想越像是蠢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