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这人才发生自己说话太过刻薄,赶紧道歉,“小老百姓,你能知道个什么,只能说是赶了巧了,是我胡说八道,王兄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是啊,王兄,我哥他也是吓的狠了,一时乱了心神,您可千万别怪他。”这家人的弟弟,过来打了圆场。
王狗儿这般圆滑的人,自然不会与之计较,再说他们家死的,还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放在谁身上,能不难过的乱了分寸呢。
“要说啊,咱们还算是有运气的,若是赶在安都府那边的人,被鞑子围了城,哪会给你留活口,屠城三日方休啊。”一个也是过来祭拜的邻居谈起外头的事,不免多说了几句。
“你是怎么知道的?”祭拜之后,几个人聚到外头说话。
“我儿子不是跟着之前那个叫马蒙的出去贩过一回皮货吗?就是听当地人讲的,那边抵御的到底是外族,见汉人就杀。我们这里再惨烈,那些逆贼总还想着以后要奴役我们这些百姓种地交租子,那些外族是能抢多少就抢多少,抢不走带不走的就杀了烧了,唉……”
“不然老话怎么说宁为太平犬,不为离乱人呢。”又有邻居叹着气说上一句,这群人才散了。
洋子暂时跟着他们到县城里住下,小东山的院门一锁,等外头太平了再回去。
女人在家收拾东西,王狗儿和板儿各自去相熟的人家看看情况。板儿先去了学堂看以前的夫子,又去了县学,回来说,好在那些兵丁也知道学堂清苦,不会有多少油水可刮,反倒是逃过一劫。
倒是城里大户人家多半受了灾,灭门的数一数也有二三家,听的让人实在不忍。
“你们放心吧,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去过赵家了,赵家花钱消灾,还算安好。他们家三姑娘知道我去了,特意叫丫鬟出来跟我说,谢谢你送她的芝麻糯米粉。”板儿看青儿眼巴巴的看着他,赶紧说道。
“怎么个花钱消灾法。”贾茁一听赵家无事,也松了口气。
“说是赵老爷把家里的现银全摆到院子里,拱手让兵丁取用,只求放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那些人得了银子,急着去抢下一家,倒没有多少为难。”
“只要人没事,银子总可以慢慢赚。”刘氏听得一句半句,也□□来一句话。当日,她在屋里守着姥姥和青儿,扒在窗户上看外头的情形,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这些日子,一闭上眼就是一团团血肉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吓得她成宿成宿的不能安眠。
王狗儿认得的人多,回来叹了口气,虽然没说什么,也知道必是情况不太好。
家里规整的差不多了,才知道忠顺亲王已经被押解入京,和世子一块赐了□□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