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道了声:“进。”
助理端着托盘进办公室,把咖啡放在了冯沃霖面前,很快便退了出去。
冯沃霖回头看助理关上了门,笑了一下。端起咖啡杯,明知故问:“你刚刚,是不是对我说‘拜托’了?”
沈岑不接他这茬,按开电脑,敲键盘输密码:“喝完咖啡就消失。”
冯沃霖瞥了眼右前方的酒柜,记起前一晚把醉糊涂的吴小棠从慢摇吧背回家,她趴在他背上控诉的那些话,不由发笑。
脑子一抽,学着她的腔调道:“用完就扔,还真是无情。”
“……”沈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拉开抽屉,拿出格.斗刀,刀子搁在手边。
冯沃霖盯着他亮出的刀子看了两秒,清了清嗓子,收敛了些。
喝了口咖啡,转头四顾:“对了,你的睡眠障碍最近有缓解吗?”
沈岑敲键盘的动作顿住。
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不过,她好像经常会做噩梦。”
“很正常,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创伤,会让后天致盲的患者增加噩梦出现次数。”冯沃霖说。
“能治吗?”沈岑问。
“我会看着开点对症的药,但目前也只能缓解。”冯沃霖说。
沈岑没接话,眉目深锁,盯着渐暗的电脑屏幕出了会儿神。
须臾,叹了口气,似在问他:“你还记得喵喵吗?”
冯沃霖跟沈岑自小相识,当然记得那只死相极惨的猫。
那只猫跟别的猫不太一样,是只残疾猫,生下便是瞎的。还没断奶就被之前的主人家扔了,是沈岑把它捡回去偷偷养着的。
那会儿沈岑年岁还小,没记错的话,还在上小学的年纪。
那只还没手掌大的猫是沈岑一口一口喂大的。
之后,也是沈岑亲手把它埋进土里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沈岑一向介意旁人与他提及与猫相关的话题,又怎么会主动提起那只猫?
有些反常。
冯沃霖握杯的手指攥紧,诧异抬眼看他:“你怎么突然提起喵喵了?”
沈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提到喵喵,没想深聊这个话题,一语带了过去:“就是,突然想到。”
室内一瞬静的诡异。
沈岑的视线低了下去,继续敲键盘,下逐客令:“要没别的事,回吧。我今天有点忙。”
冯沃霖没有要走的意思,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会儿。
忆起些旧事,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岑哥,其实关于喵喵,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我怀疑,当初烧死喵喵的可能不是……不是那个人,因为事发当天我有看到……”
“不过就是一只猫。”沈岑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淡声道:“它是怎么死的,我根本就不在意。”
**
沈岑按开了房里的灯。解开领带,缓步走去床边坐下。
窦瑶已经睡着了,呼吸声轻轻浅浅。
他丢开了手里的领带,单手撑住床沿,低头看她。
躁了一天的心绪在这一刻静了下来。
赵志雄说她长了一张能勾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