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迫不及待地睁眼,待看清手掌中的妃色荷包以及上面绣的歪歪扭扭、颜色艳丽的两只“瘦弱病鸡”时,不禁瞠目结舌。
“师妹,这是你……你绣的?”
“怎么着?很难看是吗?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嫌弃它丑,不要就还给我!我自己戴!”
白萱赌气地作势从他手中抢回荷包,心中却腹诽:本小姐英姿飒爽堪比男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费神又费时的细活?
白术无从知晓的是,白萱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为他的弱冠礼做准备,但一直毫无头绪,琢磨不透师兄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某次机缘巧合之下,听几个小师妹说送心仪之人荷包、香囊一类的最能表达心意。
白萱当即有了决定——自家师兄素来不喜佩戴香囊,只因他觉得男子本就不应如女子一般浑身桂馥兰香,那样有失自己的男子气概。
白萱心想,自己善用暗器,也算是个心灵手巧之人,绣个荷包而已,想必也能手到擒来。
事实证明,白萱过于高估自己了——将银针、飞镖用得炉火纯青并不代表也能轻易地令小小的绣花针“臣服”于自己。
但一向在师妹们面前不拘小节、像个大姐头一样的白萱实在拉不下脸来求助于几个小姑娘,只好暗地里向小师妹们偷师学艺。
但两个月过去了,她绣了七八个荷包仍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眼,眼看师兄的弱冠之日渐进,她心中越发着急。
无奈之下,白萱只能找借口下山,去“民间”找帮手。
当她终于在最后几天不眠不休地努力中做出了最后一个荷包,将它放在白术手掌心的那一刻,唯余满心的期待与忐忑。
未料白术居然这么“不识好歹”,白萱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郁闷瞬间爆发——自己努力这么久,几根手指被绣花针扎得全是血洞也就罢了,还不得不低头向山下那个市侩的王婆求教,那个精明狡猾的老太婆不知借机敲诈了自己多少银子……
唉,爹爹向来严于律己,衣食上克勤克俭,对她更是严加管教,极少给她零花钱,这些碎银子可是自己省吃细用攒了许久的……
白萱真是神郁气悴——这些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可都是她自找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练剑、多替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的爹爹分忧!
白萱越想越替自己觉得委屈不值,抢夺荷包的力气也加大了。
白术自然无从得知师妹纷繁复杂的内心想法,只知道自己的师妹从未做过这种女儿家的绣艺,这次为自己破例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但看师妹此刻的满面怒容不似假装,白术心知,这个荷包一旦被她抢回去,自己可就真的会被师妹误会了。
于是白术也紧紧将荷包攥在手中,将手举过头顶,不让白萱“得逞”。
“给我!快给我!你这个死木头!”
“师妹莫急!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师兄很喜欢这个荷包!不管你怎么跟我抢都不还了!”
“哼!”白萱轻蔑地别过头,却停下了与他争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