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
我唏嘘不已,萧朗月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实在出人意料。
难怪萧朗月如此卓尔不群,他身上与众不同的贵气与书卷气确实是与生俱来的——在这样的书香门第里长大,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气度不凡。
但,比起萧朗月的不凡身世,令我心心念念、耿耿于怀的却是另一件事——关于朝堂之事,特别还是罢黜官员这等机密,吴知秋如何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是不是说明了,他的父辈也在南国的朝廷里有一席之地?
吴知秋啊吴知秋,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一无所知的?
“在下的原名正是孙弼昌,萧朗月只是化名。”
吴知秋佯作诧异地打量他一番,又看向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等他开口,萧朗月对江临风道:“江兄,你缘何来此?”
“弼昌,我是来寻你的呀!若不是我多方打听,还不知道你的住处哩!可我千辛万苦寻到你家里,岂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我又费力地打听了一番,才知你与这位阿芝姑娘甚为亲近,这才又冒昧找去她家。幸好我不识路,偶然间在一处矮墙边碰见她,这才被她引来见你……”
絮絮叨叨地讲完,江临风颇为幽怨地向萧朗月翻个白眼:“弼昌,我真要跑断腿了!想在这洛宁镇找到你可是比登天还难呐!”
萧朗月略带歉意地向他笑,儒雅至极:“江兄,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我得罪了一个大人物,为了保命只能带着父母躲在这里。”
看着萧朗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我有些晃神,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诗——“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
孙弼昌之所以会选择化名为“朗月”,想必也是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看淡了名利,变得荣辱不惊、超然物外。而他的气质风貌也完全配得上这句诗。
江临风再次埋怨道:“弼昌,你不是在邑城吗?如何来了北国?我三番两次去邑城寻你皆无功而返!你可知……明珠她……她……”
江临风此话一出,萧朗月洒脱淡然的样子于顷刻间崩塌:“明珠……她怎么了?!”
我和吴知秋深感诧异。这个“明珠”究竟是何人?竟然对萧朗月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种情绪波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吧……
再联想到萧朗月对阿芝姑娘的诚心祝福——看来,的确是我会错意了,萧朗月对阿芝仅是朋友之谊,不曾有男女之情。他心中的那份柔软只留给这个叫“明珠”的女子。
这算是专属温柔吗?在这个皇权至上、男尊女卑的时代,这份柔情则显得分外可贵。
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叫“明珠”的姑娘了呢……不论真实的她是怎样的,至少她是被某个有情人放在心上珍而重之的“明珠”。
江临风支支吾吾,神情复杂地看着萧朗月,那眼神里有愤怒与责怪,也有歉疚和……同情。
萧朗月愈发急切,直接扯住了江临风的一只衣袖:“明珠如何了?你为何千里迢迢去邑城找我?说啊!”
江临风气得脸颊涨红,用力甩开萧朗月的手:“明珠明珠明珠!现在知道紧张她了?你孙弼昌若是真的心里有她,这个傻女人又如何会为了你沦落至此!?”
沦落……听到这个词语,我心里一沉,下意识地去看萧朗月的神色。
不出所料,萧朗月焦急的神情变得悲怆,他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什么。
不能继续看下去了……萧朗月遭此打击,若我们俩再“看热闹”不是雪上加霜吗?尽管这旁听之举是我们无心的……我拽住吴知秋,将他生拉硬拽进内室里,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两位慢聊,我先带他进去看看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