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仍在失神,漆黑的瞳孔怔怔, 比起倾吐仿佛更像自言自语。
我一直在期待着被求婚,可是这一天永远不会再来了。
她掌心紧紧攥着手机, 已经结束通话的界面在发亮, 图片隐约露出半角, 能瞧见是枚戒指。
傅承致突然觉得,他可怜虫般的私生子弟弟人生总算有件值得骄傲的事, 那就是起码死后至少有一个人在为他情真意切落泪。
倘若是他死了,家里的叔伯兄弟们当夜大抵就要偷开香槟庆祝到天亮, 商量完权利瓜分, 再一扭头分别跟各自的律师讨论遗产分配。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她的头已经低了下去。
傅承致递出手,先起来,我送你回家。
为消除戒备,他接着补充,这样的雨夜,不让一位失魂落魄的小姐独自回家是绅士的美德。
令嘉的大脑已经降至冰点暂停思考,浑身疲乏生不出一丁点力气,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站起身,只本能地接受着外界帮助。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拒绝傅承致递过来的手。
在这暴雨瓢泼的夜晚,傅承致的掌心是唯一的热源,干燥且温暖。
两人才上车,霍普已经把暖气开到最大。
令嘉衣物里浸透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砸,落在皮质座椅及车子的地毯,晕出深色的水迹。
放在以往,傅绝对会把任何污染他工作环境的人赶下车,但这一次,他不仅十分大度地没有皱眉,甚至亲手接过霍普递过来的干毛巾,温情地替对方擦了两下头发。
尽管动作非常生疏,没擦两下便松了手,但不妨碍霍普在心里吹一声长哨:嚯~